他大可不用特意出来说一嘴,毕竟她和裴含玉的关系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没有特意点出来的需要。
而且,从客观层面说,她和他并不熟悉,他们两个只称得上被救和偶然帮过一回的关系,甚至她不帮,以裴含玉天命之子的身份,也能自己给自己报仇。
不是,他们这些人记忆这么好吗?还是说特别贱,看不得别人好?
苍舒觉得耳朵烦。
远处老头的声音带着兴奋,拼命地催促裴含玉上前,站在她的身旁,但裴含玉并没有什么动作。
若详细说,眉毛可能还在老头的话下愈发皱。
“你们是不是看错了?”苍舒迎着众人的目光,上前一步,威胁式地摸了摸腰间的剑柄。
那人显然没注意到这个动作,继续道:“我不可能看错,苍舒师姐和裴含玉绝对是认识的。”苍舒此番秘境之行,一举成名,从原本的查无此人到现在的人尽皆知,他想不知道苍舒都难。
更何况当天给他们的印象如此深刻,她长相也够好看,他们能看错?
“当时我在指导裴师弟修炼,苍舒师姐以为我们在欺凌裴师弟,便出手教训了我们,并报出名讳说自己叫——”这人再次望了一眼谢良青,支支吾吾说出几个字:“谢良青。”
苍舒:“……”
谢良青:“……”
裴含玉:“……”
“苍舒,你来说,这是真的假的?”谢良青尽可能的保持冷静,但尽管如此,仔细听时,依旧能听出一丝颤抖。
苍舒索性承认:“对,我之前是出手救过他,但情况不是如此,是他们先欺负裴含玉,我乐于助人。”
“不可能,我们走时你们两个还一起往屋里走。”那人立马辩驳道。
“……”苍舒的目光再次落至那人的身上,丝毫不收敛自己眼里的杀意。
谢良青上前一步握住了苍舒虚扶在剑柄上的手腕。
那人有了些底气,原本的害怕一扫而空,像是找到了撑腰的人,整个人气势汹汹地大喊:“苍舒师姐是很厉害,但我记得她明明修得是无情道,而她当时跟裴含玉一同走,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已停住脚步,转过身的裴含玉身上,尖锐的声音穿至每一人的耳内:“怕不是有什么私情吧?”
“……”
众人的视线在这话落下的那一刻纷纷投向她,同一时间,苍舒感受到手腕骤然被身边的人握紧。
谢良青不喜欢谎言,他大概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弯弯绕绕,所以此刻心中的恼怒应该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苍舒稍稍挣扎,身旁的手立马松下,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笑了下,谢良青不解问:“你笑什么?”她以为她笑一下,他就会原谅她了吗?
哪会这么容易。
她这里弯弯绕绕的事可太多了。
苍舒耸耸肩道:“我只是笑,现在的人,看见到男的跟女的走在一起就是有私情。”她站在比武台上,视线往下轻蔑地看:“我跟我师兄走在一起怎么就不是有私情?”
“我跟我师尊还共处过一屋你怎么不说有私情?”
“还有,”她往前走近一步,声音愈发清晰明亮:“我今天上午还单独去了掌门的洞府内,就我们两个人,你怎么不说我和掌门有私情?”
“你、你——”这人气得面颊通红,扯着嗓子大吼道,“你强词夺理——!”
“他们都跟你有上下关系,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有私情!而且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说话?你连掌门的清誉都毁,你真的、你真的大胆…”
苍舒好笑地挑眉:“行行行,那我就不说掌门和师尊了。”她这次轻而易举地扯出了手腕,随意在空中甩了甩:“如果按照你的意思说,我可以说师兄,毕竟真要以如今这意思算,裴含玉能算得上是我半个师弟。”
“你——”
“打住。”苍舒从台上跳下,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我和师兄并没有血缘关系,你的任何辩驳都不奏效。”
“谁说的。”又有人帮衬,“谢师兄是修无情道的,天生没有感情,哪会让人想歪。”
苍舒的视线立马射过去,态度并没有特别凶:“你以为无情道就没有感情了?你修仙修哪去了?脑子刚被人揍过吧?!”
这次无人再敢说话,只除了几声轻声嘟囔,大概率是对苍舒这般强词夺理的说辞表示的不服。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存在,人就是这样,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虽说修仙界以强者为尊,但到底是有几个蝼蚁依旧持有老旧的思想观。
例如刚刚那人的想法一样,觉得男的和女的走在一起,关系就是不单纯。
苍舒又能怎么办,她解释了,无情道摆在面上了,但不信的照旧不信。
信谢良青的道,不信她的道。
苍舒转身看了眼裴含玉,意外的发现他此刻也在看她,不过目光依旧冷的掉冰渣,像是碰巧的一般。
果然,两秒后,他的目光瞥向底下的一众人,舔了舔唇瓣,道:“你们愿意信什么就信什么,信我和她有一腿也好,信我和她不认识也好,这都是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