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是按照宗门的顺序排列,而宗门内部则按照长幼依次往后排列。苍舒是交错站在韩影和谢良青身后,因为一排二座的缘故,她侥幸与公门菱同座一处。
所以在妖皇往她这儿看时,苍舒赶忙又往谢良青身后移了几步,试图用他的身躯挡住面容。
她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否有用。
但极为幸运的是,妖皇只是粗略的用视线划过这片区域,便赤着脚,继续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后背火热的异物好似突然消逝。
苍舒松口气,身后便突然传来裴含玉的声音:“看你这动作,你和他是又认识?”他探身上前,那双琥珀色眸子略微有些漫不经心地盯着她。
苍舒:“……”
现在并不是个可以解释的场合。
苍舒微撇过头,对他比了个‘嘘’的动作,又轻声道:“现在不适合说话。”
裴含玉听见这话轻笑了声,顺势将背在身后的手递给她。
苍舒有些疑惑,她挑起半边眉,声音被她拖得长长的:“你这是——?”
裴含玉解释:“像你以前对我那样对我。”
苍舒:“?”像她以前对他那样对他?她以前是怎么对他的?
苍舒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瞧着裴含玉递过来的手,有些犹豫地问:“不好吧?”
这牵手画符若是被人看见,她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不对!估摸还得是个哑巴亏!毕竟画符这事还不能让他人知道。
“有什么不好的?”裴含玉一眼就瞧出了苍舒的顾虑,轻声劝她,“我们又不是没被你师兄看见过,再说——”这皇宫难道不探索了?他们不是还要找那‘幻世镜吗’!若是没点沟通手段,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
苍舒眼珠子转了圈,舌尖顺势抵住牙齿,稍思考了几秒。就在刚打算将手握上去时,身旁的公门菱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身侧猛地一拽。
“……”
裴含玉的手僵在空中。
[还伸着干嘛?人都被拉走了还不收回去?!怎么跟个痴汉一样!]虽是责骂,可老头言语中却有些许欣慰:[但该说不说,你最近胆子肥了很多嘛?这大庭广众之下都敢让人家跟你牵手,你这人真是的——!]
这声音愈发羞涩起来,到最后硬生生憋出句:[年轻就是好,干这种事情也不害臊!]
裴含玉默默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般警告道:“闭嘴。”随即补充,“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头轻‘切’了声便没了声音。苍舒有些尴尬地同裴含玉对视了眼,随即便听见公门菱说:“你刚刚是和裴含玉聊了什么?”
苍舒收回注意力,将视线放在公门菱身上,答道:“没说什么,就很平常的话。”
“那他伸手干嘛?”她看似已经脑补完了什么,整个人眯着眼,视线在‘苍舒’和‘裴含玉’之间来回转悠。
苍舒假装不解:“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问他,你就给我拽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一腿。”公门菱轻声嘟囔,“既然你们没事就好,但说实在,这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会。我看到我不会多问你说什么,若是被你师父或是师兄看见,你这要解释——”
她顿了顿:“怕是也解释不清楚了。”
苍舒勾唇浅笑:“还得多亏你。”
“…还行吧。”公门菱轻哼声,谦虚的同时,又拉着苍舒好奇问:“喂,我问你个问题,你说这妖皇为什么赤脚走路啊?”
苍舒听见这话,透过缝隙瞥了眼那踩在毯子的脚:“可能是妖族的习性吧?”
如今的她还算放松,毕竟妖皇都走了有段路程,不可能特意回头来寻找她。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后背也不烫了。
不知道为何,苍舒总感觉自己后背烫的原因跟这妖皇有关,但她现在死活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可是别的妖族也不这样啊。”公门菱很好奇,“虽说他这脚是好看,但也没好看到要赤脚的地步吧?又大且都是骨头,修为高就这么任性?”
苍舒面无表情:“公门师姐,你是真不怕他听见。”
“我只是好奇嘛。”公门菱探着头又瞧,“你说这妖皇一路踩到自己的位置上,脚底板难道就不会黢黑吗?”
苍舒想也没想回答道:“这块毯子,宫里人肯定是擦过的。”
公门菱补充:“可我们进来的时候,踩得也是这块毯子。”
苍舒:“……”
苍舒时刻从缝隙内注意妖皇行走的动向,见他脚步忽然顿住、后背莫名再次开始发烫,便连忙伸手捂住公门菱的嘴巴,拉着她往下蹲。
“……”
这次的视线停滞要比刚刚长上几秒。等到妖皇将视线挪移,她才拉着公门菱站起。
公门菱仍旧惊魂未定:“我说这么轻他都能听见?他这耳朵可以啊!”
“他修为很高。”即便她到了元婴,也有些摸不准。
“那我们刚刚说得话他全听见了?我就不信只有我们偷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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