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话,侧身躲开邬焱的嗅闻,又极为自然地抱怨道:“诶——你挨得这么近是干什么?”
“想闻闻你身上的味道。”邬焱不甘心地又蹭上去,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又将脑袋贴在她脖颈处的衣服上。
——一股极为浓郁的香皂味侵袭入鼻,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木香。它似乎被一股清泉所冲刷,变得十分微弱,需要仔细去嗅才能捕捉到一丝痕迹。
太奇怪了。
如若是早晨,那香皂味重也算正常。可如今天色已晚,她又去了皇宫内,这香皂味无论如何都不该这么重,她身上的木香味应该会溢出来才是。
邬焱微微直起身子,目光犹如小兽般,颇为不解地看向她的面容,随即又不甘心地咬着嘴唇,低下头颅,假借蹭的方式,又闻了几遍。
“……”
香皂味依旧浓郁。
直到数不清是第几遍后,苍舒终于没忍住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直视他的双眼问:“邬焱,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需要你一遍又一遍的来确认?”她害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被邬焱闻出,故此推他的力气比以往稍稍大力了些。
邬焱完全没准备,被推得往后倒退了一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随即便垂眸说道:“抱歉。”
“……”
“跟我道歉做什么?”苍舒整理了下衣服,将衣服上的褶皱仔细抚平后,才背手望他,“我只是想让你回答,你在确认什么。”
邬焱抬头与她对视,很是诚实地回答:“我没再确认什么,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
苍舒:“……”鼻子这么好?不对啊!她拿香皂洗过应该没有什么破绽才对啊!!
脑中的思绪简单地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苍舒故作镇定,又低下头假装仔细嗅了嗅自己的衣裳问:“我觉得味道很正常啊,这哪里有不对?”
“你的香皂味太重。”邬焱还是未曾隐瞒,只是微微侧头再次嗅她身上的香气。这香皂味不光太重,与她平日所用也有些不同,这些都是非常奇怪的地方。
苍舒并未觉得自己香皂味重是值得思考的地方,她早就想好了借口说:“今日早晨,我沐浴了,所以这香皂味才会重。”
邬焱眯眯眼睛:“可是一天下来,香皂的味道也应该消散了才是。”他说出自己的理解,“以往闻你身上的味道,到晚上都会被你身上——”他指着苍舒腰侧的剑,“也就是你这柄剑的沉木香所盖过,而今日却——”
话未说下去。
但苍舒已然理解了他话里面的用意以及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邬焱是想说,她若是在早晨沐浴,那即便这香气萦绕的再久,也会在晚上时,被她自身所带的木香给压过。但今日却没有,反而这香皂气极为刺鼻——
他这是在怀疑时间。
苍舒不清楚为何他会细究这个点,但也只是睁大眼睛,很真挚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邬焱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低头笑了笑,独自替她寻好了借口:“可能是我多想了,这味道可能是你去皇宫时沾上的,或者留香时间比较久。”他又转而问起皇宫,“对了苍舒,你见到他时,身后印记还有疼吗?”
追踪印记到底有多疼,这事他并不清楚。他只听他人描述过这追踪印记的疼痛,说是施法之人越强,则印记越疼。
可她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事发生般。
苍舒往后脖子上摸了摸,答道:“还可以,也不是很疼,否则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回来。”
邬焱立马反驳道:“你胡说,我不信。”
“……”
“那你如果不信,还问我做什么?”苍舒叹口气坐在他对面,撑着脑袋望他,每说句话下巴都会支起。
邬焱学着她的模样说话:“想听你答案,是想知道你会不会选择欺骗我,我讨厌被人隐瞒,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这是想到了姜窈。
苍舒很平静地望他,歪了歪脑袋问:“那你觉得我欺骗你了吗?”
“……”邬焱唇瓣抿成了条线,就在苍舒以为他会点头时,却听见他说道:“如果要说欺骗,那应该也是我欺骗了你。”
苍舒:“?”
苍舒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仔细回想邬焱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怎么也没找到他能欺骗她的内容。
在她的记忆中,他除了不开心时的嘴硬,好像并没有欺骗过她。所以这话是从何说起?
邬焱没忍住用手弹了弹她的脑门,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笨蛋,想不起来是要吃亏的。”
“……”苍舒有些怔愣地摸摸自己的脑门,努力想他曾许诺过的誓言,或是关乎于欺骗的内容。
最终想不起来,只好放弃问:“我对你基本知根知底,你是骗了我什么?”
邬焱捂嘴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又叹口气告诉她:“我说过要保护你,可我一次都没能保护你,这不是欺骗你,那还能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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