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包厢内,冷色调的灯光如轻纱般洒下,为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冷清与神秘的薄纱。
墙上悬挂的几幅山水画,墨色或浓或淡,笔触如丝般细腻,仿佛能听到山涧中流水的潺潺声和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檀木的香气相互交融。
傅庭骁端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黑色西装如同墨染般深邃,线条流畅,折射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气势。
他面色铁青,恰似被寒霜覆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犹如即将爆发的暴风雨前的压抑,使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变得愈发沉重。
傅老爷子坐在他的对面,脸上的表情同样凝重,如同雕塑般僵硬。
四目相对时,两代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充满了未言之言和深层的冲突,好似两座沉默的山峰对峙。
在一旁,茶艺师的动作宛如和风般轻柔,又似闲云般从容。
她手中的茶具如精灵在她灵巧的指尖舞动,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被这杯茶所占据。
她的存在宛如一道柔和的屏障,为这个空间带来了一丝宁静与安详,尽管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
茶水在壶中沸腾,发出细微的咕嘟声,那是这个房间中唯一打破沉寂的声音。
茶艺师轻轻斟出一杯杯香醇的茗茶,茶香氤氲。
却似乎难以穿透傅庭骁,那如青石般僵硬的脸庞,也无法缓解那一脸如暴风雨将至般的压抑。
傅老爷子向着茶艺师挥了挥手,待女人出去后,他率先开口:“你死心了吗?”
“虞歆都跟着她妈妈来相亲了,你不觉得你所谓的坚持很可笑?”
傅庭骁神色寡淡,眼神渐渐变得凌厉,“我觉得你的行为更可笑。”
“你觉得你联合安医生故意演戏,就能给我们造成解不开误会?”
“然后如你们的愿,离婚收场?”
傅宴舟无奈地叹气:“傅庭骁,我是为了你好。”
“你不了解虞歆,她从小就很听她妈的话,安颐不同意,你们不可能幸福。”
“你亲眼看着她跟别人相亲,她都不敢跟你解释,你这又是图什么?”
他轻嗤一声:“老头,我觉得你很奇怪。”
“为什么以前她跟傅知行,在一起的时候。
你说她如何如何好,傅知行如何如何有福气?”
“现在她跟我在一起了,你又整天兴风作浪。”
“怎么?”
“好女人就想留着你最疼爱的孙子,我这个儿子入不了你眼是么?”
老爷子嘴唇紧抿,眸底划过一抹晦暗:“庭骁,你在胡说什么?”
“爸只是希望你过得好,我说你跟虞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你看看这个女孩怎么样?”
顺着老爷子的眼神看过去,茶楼包厢的一隅,幽静而古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雕刻精美的古琴。
琴身泛着深邃的光泽,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在这架古琴旁,一位穿着湖蓝色旗袍的年轻女人正端坐着,她的双手轻盈地舞动在琴弦之上,弹奏出悠扬而深情的旋律。
旗袍领口处绣着精致的白色花纹,既有传统的风韵,又不失现代的时尚感。
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领口和袖口的细腻蕾丝边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的头发被巧妙地盘成了一个简洁的发髻,几缕不经意的碎发轻轻垂在耳畔,增添了一丝妩媚的风情。
她面容温婉,皮肤白皙,眉眼之间流露出淡淡的忧郁,仿佛她的心事也随着古筝的音符飘散开来。
傅老爷子对女人抬了抬下巴道:“梦鸢,你过来。”
女人低眉顺眼,小步走了过来:“是的,傅先生。”
傅宴舟语气淡淡:“这是韩家的小女儿,韩梦鸢。”
“你看看喜欢么?”
韩梦鸢走到傅庭骁身旁,眉眼含情,嗓音甜美,“庭骁哥哥好,我能坐在你旁边么?”
他微微皱眉,眉宇间染着陡峭的寒意:“老头,你什么意思?”
傅宴舟微微颔首:“晚晚是女强人类型,你天天面对你姐,也不怪你不喜欢。”
“梦鸢性格温柔懂事,适合过日子。”
他神色恹恹,起身对女人道:“韩小姐,我已经结婚了。”
随后,他回头看了老爷子一眼,“老头,我晚上还有个应酬,先走一步。”
“下次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我永远都不会离婚。”
老爷子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你…… ”
傅庭骁顿住脚步,声线微凉:“我是认真跟你说这件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翻脸。”
话音一落,他抬脚离开了包厢。
上车后,他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给虞歆回了一条信息:【虞歆,我在楼下,你要下来么?】
【或者我上去,带你走。】
其实他刚才在路过东一包厢的时候,真的很想推开门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开。
又或者,他干脆就当众宣布,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