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虞歆没日没夜泡在医院工作。
白天,她跟着梁启正做手术,
说是她给梁院当二助,实际上主刀的人还是她。
蒋院只是出手术方案,并且站在旁边“指导”。
偶尔,他甚至做起了一助的工作。
而尹博言跟胡君,除了当助理,更是抓紧时间学习。
看虞医生做手术,那绝对是教科书式的现身教学。
梁启正原本没有那么多手术,但虞歆把自己的手术都转到他那里。
等于,她一个人做了两个医生的工作。
晚上,她周一,三,五,在门诊值夜班。
周二,四,六,泡在实验室。
周天,她会陪安颐去研究院。
甚至,她再次提出要转研究院工作。
安颐不同意,就找了梁如眉。
后者,耐心开导她两个星期,才终于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但谁也劝不了她,这么疯狂的工作。
哪怕是傅庭骁。
可能怕傅庭骁觉得她冷落了他。
所以虞歆每隔一天,都会约他到医院对面的酒店约会。
没有太多的言语跟温柔,只有无尽而又疯,狂的欲。
傅庭骁知道她心里有事,她想什么,他都顺着。
虽然很想安慰她,但他明白,虞歆这一关得自己过。
谁劝都不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漆黑的酒店房间,给予她短暂而又热烈的,快,乐。
殊不知,他的纵容很快就会出事。
******
半个月后。
手术室内的灯光骤然熄灭,留下一室疲惫与紧张后的宁静。
虞歆缓缓走出那扇沉重的门,脸上还挂着未及消散的专注与坚定。
然而,连续两台高难度心脏搭桥手术的体力与精力透支,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刚走出手术室没多久,她的步伐就开始踉跄,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尹博言原本就走在她身后。
见她身体往后倒,他几乎是本能地从女人身后疾步上前。
修长有力的双臂稳稳地,环抱住她即将倒下的身躯,眼中满是焦急:“虞医生,你还好吧?”
“虞医生,醒醒,醒醒。”
“虞医生,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试图唤醒她逐渐远去的意识。
虞歆此刻的状态,仿佛是冬日里最脆弱的冰晶,轻轻一触便会支离破碎。
她的皮肤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惨白得如同月光下毫无生气的纸张,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病态美。
这惨白之中,还夹杂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如同被寒霜侵袭的枝头,预示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助。
她的双眼紧紧闭合,睫毛不再颤动,而是无力地贴合在眼睑上,仿佛连它们也失去了支撑女人的力量。
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异常微弱,身体彻底陷入了休克状态,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尹博言的怀中。
周围的医护人员纷纷围拢过来,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
梁启正深邃的目光,在女人苍白的面庞上停留片刻后。
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轻轻抬了抬下巴,声音沉稳而有力:“快,给她喂葡萄糖,补充体力。”
胡君刚准备去拿葡萄糖,无意间掠过虞歆的手术裤,只见那片刺眼的红色如同盛开的罂粟,触目惊心。
“梁院,血……”
“虞医生她,流了好多血!”
胡君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与不安,双眼圆睁,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梁院长闻言迅速低下头,目光在那一抹鲜红上停留片刻,心中已有了大致的猜测。
女人突然下身出血,应该是妇科问题。
而且,还有可能是……
他神色慌乱,“快,送她去妇产科。”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灯光昏黄而柔和,却照不亮此刻沉重的气氛。
医护人员们动作迅速而有序,推着虞歆的平车穿梭于走廊之间,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
随着妇科手术室,那盏刺眼的手术灯缓缓熄灭,整个空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氛围所笼罩。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虞歆被缓缓推出,她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手术推车上。
脸色惨白得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荒原,透出一种令人心痛的病态美。
一位身材高挑,五官清冷而精致的女人,匆匆迎了上去,“袁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四十出头的女医生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沉重:“对不起,安院士。”
“虞医生的孩子……没保住。”
“孩子已经有七周多了,我尽力了。”
安颐闻言,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愣住了。
她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刻熄灭。
她缓缓看向女儿那张,惨白而病态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
她的双手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