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月连头也没回,从镜子里看了一脸钻营的班主一眼,淡淡的道:“得了贵人的看重又如何?不过是多些赏钱罢了,难不成咱们戏子还能入朝为官不成?”
班主谄媚道:“有了贵人做后台,咱们戏班子还愁没银子赚?反正呀,你今天好好表现,少不了你的好处!”
浅月微微侧眸,有些冷傲的看了班主一眼,“放心吧,不管观众是谁,我都会用心演的。你知道,我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个观众。”
班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上妆打扮,马上该你上场了!”
忽地虎下脸,又对小丫头道:“你好好伺候着!”
小丫头恭敬的行了个南云的礼,“是!”
班主这才出去,出了门,才回头冲着屋子啐了一口,“呸!还清高起来了,当自己是富贵公子不成?”
说完,跑着去安排了。
戏台子搭在了荷塘中央,乐声在水面上滚过,很是飘渺响亮。再加上荷塘中荷花盛开,美不胜收,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突然,戏台子处响起一阵琵琶声。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可是,却久不见谈琵琶的人出来。
琵琶弹得是江南的采莲小曲,但柔美中透着阳刚,却十分的引人入胜。
众人正好奇弹琵琶之人究竟是谁,却瞧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戏台处飞身而出,落在了湖中间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上。
众人皆是一惊,一个人的重量自然是不会轻的,只是那女子站在荷叶上却仍旧一身闲适优雅,手中抱着琵琶,琵琶声也未曾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可想而知,此女子的轻功应当绝对是不弱的。
只是女子背对着众人,微微踮起了脚尖,在荷叶上翩翩起舞了起来。
“好!”倒是南云冷月率先叫了一声好。
众人这才醒悟了过来,眸中闪烁着几许兴味的目光。
有人已经认出了荷花上起舞的人,“那不是双喜班子的台柱子,浅月公子吗?”
“哎呀,还真是!”
“啧啧,看看这腰身,这身段儿,比女子还有味儿。”
“浅月公子虽然能演花旦,可更擅长小生,就是演起武生来也是信手拈来!”
“实打实的台柱子,全能呢!”
……
一时间,人群中都悄悄地议论开了。
只是嗡嗡的议论声却在浅月一个旋转,做出反弹琵琶的姿势时销声匿迹。
浅月身着白色衣裙,却不是素白,上面绣着绿色的竹叶,显得非常出尘雅致。
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牡丹绢花,映得面若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
对上那双眼,懒懒歪在椅子上的南云冷月身子微微一僵,狐狸眼微微眯起,缓缓坐直了身子。
琵琶声宛如天籁,浅月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让人应接不暇,赞叹不已。
最后一个音节还在水上跳跃,便瞧见浅月飞身而去,不带一丝留恋。
半晌,没有人说话,似是沉醉在了余音袅袅的琵琶声中,也许是在回味那迷人的舞姿和美貌。
南云冷月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着晦暗不明的神采。
半晌,才站起身揉了揉额头道:“侯爷今儿个倒是让朕大开眼界了,许是方才饮了不少酒,现在却有了几分醉意,侯爷给朕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张侯爷连忙起身,“臣带皇上过去。”
南云冷月摆了摆手道:“今儿个你是主人,便留在这里招呼客人吧,随意找个人带朕过去便是了。”
张侯爷眸光微闪,叫了伶俐的貌美小丫鬟来,“你带皇上去休息一下,好生伺候着。”
小丫鬟呼吸都凝滞了,红着脸,眸中都是激动,“是,皇上这边请!”
南云冷月抬步而去,大红色的锦衣在阳光下闪着流光。转过假山,穿过花园,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小院。
安静、清凉,空气中还带着竹香,倒是一个小憩的好地方。
进了院子,南云冷月顿住脚步,对带路的美婢道:“你去把那浅月公子请来,朕要听他弹琵琶解闷儿。”
美婢满脸的失望,躬身称是,转身小跑着去找人了。
……
元城,城主府。
上官若离和凤锦行对了两天的账,脖子都酸了,手指头扒拉算盘扒拉的都僵了。
将最后一本账本子合上,上官若离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笑道:“幸亏现在半年一对账,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累坏了。”
沙宣忙走到座位后面,给上官若离按摩肩头。
凤锦行笑道:“你才多大,就老了?”
“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两岁呢,我龙凤胎都快五岁了,你也该成婚了吧?”上官若离拿起算盘上下一晃,算盘上的珠子就都归了位。
说完,斜眼看他,唇畔噙笑。
这么看去,柔美而不矫揉造作,帅气却不过分强势,反而添了几分率性。
凤锦行看得有些呆,但他是自制力很强的人,外人看来,只是眸光一顿,然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温润笑道:“婚是要成的,碰到心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