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高岚这个不苟言笑的外科女医生,姐弟俩待在一起,也不说话,让整个人病房里压抑又冷清。
林敏很不习惯这样的氛围。
她打算早治早走,“高医生,现在开始刺血了。”
高岚从椅子上起身,点头,“好。”
“第一次需要在大椎穴和耳朵上刺血。”
林敏在准备大头针,高岚走到床边,让高铮将上衣褪了。
高铮虽然是个三十岁的汉子,但作为未婚男子,在女孩子面前宽衣解带,倒是头一遭。
尤其眼前这稚气未脱的姑娘是他兄弟媳妇。
高铮觉得如此行为,有些失礼。
踌躇着没动。
高岚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三十岁的人了,还挺纯,还知道避讳女性。
她嘴角微勾,去帮他拉病号服,“医生眼里无性别,别磨蹭,小林一会还要去照顾小顾。”
高铮只能抬手,去解扣子,病号服褪去,他胸口触目惊心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
林敏看着他胸口临近心脏的枪伤,心不由的抖了抖。
高铮转身,将后背侧了过来。
背上纵横交错着好几道伤疤。
林敏看到那伤疤,眼底狠狠的波动。
他们这些人,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宁,实在是付出了太多。
让她想起后世流行的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顾景川身上也有伤痕,却比高铮的要浅很多。
作为大夫,林敏见过比这更恐怖更触目惊心的伤,但他们作为军人,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因为他们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牺牲小我。
林敏收回思绪,集中精力,拿着针,给他穴位上刺了血。
高铮身体有伤,不敢刺太多,但还是滴出来两滴颜色沉黑的血滴。
高岚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血色和正常人的血液差太多了。
林敏拿着棉签擦拭了针口,“可以了,高同志,你放松心情,好好休息,我们明天继续治疗。”
“有劳了。”高铮面容苍黄,垂着的眼眸遮挡了眼底的红血丝,“景川还好吗?”他问。
林敏回道,“挺好的,过几天可能就出院了。”
林敏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
“高医生,高同志,我先上去了。”
高岚点头,“好,小林,我送你。”
高岚将林敏送到走廊,才又折了回来。
“小铮,要不要下床走走?”
高铮嗯了一声,“行,去外面走走吧。”
“先不能出去,就在楼道里转转,小林说,刚灸完,不能见风。”
……
第二天,林敏出去买早餐的时候,她兜里的传呼机响了。
金正太拿过来的传呼机,顾景川让林敏拿着,怕她有时候出去,又找不到人,好联系她。
林敏点开传呼机,是寻呼台发来的,有人呼过她,让她回电。
这个传呼机号码,除了金正太,就只有她给老胡同的大爷留过。
林敏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将早餐给了顾景川,就出了医院。
她直接拿着IC卡去公用电话厅那拨了传呼机上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林敏试探着开口,“喂,你好。”
“你好,是你要租房子吗?”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是一道浑厚的男声。
林敏闻言,忙开口,“对,你好,请问您是房东吗?”
对方回道,“没错,这个传呼机号是张大爷给我的。”
“那请问,您的房子……”林敏听那位大爷提过,那座房子好像是要出售,但不确定。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是这样,我家急需用钱,我那房子只卖不租,你如果是租房子的话,不好意思。”
对方的话正和林敏的意。
她眉眼弯弯,开口,“卖房是吗?我们可以见面详谈,如果价格合适,我可以买下来。”
对方回道,“好,那你过来吧,我今天正好在老房子这边搬东西。”
“好的,我马上过去。”
林敏取了IC卡,没回医院,过了马路,绕过一条街,就到了城区老胡同。
今天天气阴冷,像要下雪了,灰沉沉的胡同看起来更加具有年代感。街口摆摊卖早餐的大妈,在寒风中忙碌着。胡同里时而有包裹的很严实的路人缩着脖子走出来。
林敏从街口进去,走到那天老大爷给她指路的那家院子门口,正好门开着,这个门是那种绿色的铁门,碰一下声音很大的那种材质。
林敏站在大门口往里望。
院子不大,里面的房子坐北朝南,上面还有个小阁楼。
林敏走进院子,问,“请问,有人在吗?”
从北侧的房子里出来一位中年男子,他打量着林敏,问道,“你是来看房子的?”
林敏点头,“对,我十分钟之前打过电话的。”她从声音中分辨出,这位大叔便是刚才与她通话的人。
“您这房子,是想要卖是吗?”林敏问。
“对,我姓李,是这房子的主人,我儿子要出国念书,这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