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业带着责备的语气询问莫莉何时回家,他说唐静姝考试的时候身体不适,好像得了什么考试恐惧症,期末考考砸了,老师叫他去学校谈了话。
此次考试会关系到以后能否顺利毕业,唐静姝考试的事,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整天不着家,回来也心不在焉的,他想带唐静姝去看医生。
莫莉很冷漠说了句在外地,最近没时间回去,就挂了电话。
什么考试恐惧症,明明就是做贼心虚。
莫莉本来想将这件事偷偷告诉唐立业,可她一听到唐立业如此关心唐静姝,她一方面怕唐立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另一方面,又不想打草惊蛇。
唐静姝那个白眼狼,她想亲自回去收拾她。
她怎么能如此恶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非但不告诉他们真相,这么多年都在背地里和李秋梅联合害她的女儿。
她心寒至极。
俩人乘飞机到省城后,坐了发往青水县的火车。
早上九点多,火车到站。
下了火车,莫莉看着这落后贫穷的小县城,心里愈加的撕心裂肺般难受。
她的女儿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更令人崩溃的还在后面。
他们坐了来往金山镇的破旧的班车,一路上,闻着车里刺鼻的味道,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金山镇。
唐泽之前让唐静玥找借口要了李秋梅的身份证,拿到了李秋梅家的具体地址。
莫莉执意要去李秋梅那个村庄看看。
她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在一个什么家庭,什么环境中长大的。
这会,母子二人没急着给顾景川打电话。
唐泽从街上的路人口中打听了上河村在哪。
路人说,上河村属于山村,离镇上有五里路,大十字有去上河村的四轮车,街上也有拉人的摩托车,但比较贵,得花两块钱。
唐泽的心情也特别凝重。
他从小在滨城长大,虽然也去过很多地方,知道还有很多偏远地区还很贫穷,但当他今天出现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看着镇上最高的楼房是三层,街上的人没几个能听得懂他们的普通话,意识到自己的亲妹妹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时候,他心如刀割。
唐泽花了两块钱,拦了辆摩托车,让司机载他们去上河村。
到村里时,母子二人看着那一排排破旧的土坯房,还有村里飘起的炊烟,听着一声声的犬吠声。
心沉到了谷底。
莫莉整个人木木的,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的女儿,这二十年来,就是在这个偏僻又贫苦的村里长大的!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各家各户都开始做午饭,去田地里干活的人也陆续回了家。
上河村的独居老人老张头肩上扛着铁锹正好从地里回来,看到两个衣着不凡的人站在村口往村里望,以为是哪里的干部,老张头停下脚步,很热情的问,“同志,你们是干部吧?要去支书家吗?如果不认路,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唐泽看到一个朴素的农村老大爷跟他说话,他很礼貌的从兜里掏出了烟,给老张头发了一根,然后又掏出了打火机,“大爷,您好,我们想打听一下,这村里,是不是有个叫李秋梅的?”
唐泽边问话,边打着了打火机。
老张头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用干枯的手挡住了风,防止火苗被吹灭。
他吸了口纸烟,才回道,“是啊?李秋梅是这个村的,你们找她?”
“嗯。”唐泽点头。
老张头吸着唐泽给他点的纸烟,微微摇头,这个烟太绵了,没他的旱烟有劲。
“她不在家,听说去城里打工了。”
唐泽又问,“那她家还有什么人?”
“家里就她掌柜的,大女儿出嫁了,儿子也不着家,小女儿在镇上跟一帮混混在一起,现在家里啊,就金顺一个人。”
提到林家,老张头不禁有些唏嘘。
本来好好的一个家,自从林敏那丫头出嫁后,其他人也就四分五散了,没个家的样子。
老张头疑惑的看着唐泽,打量着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找她做什么?是不是她犯啥事了?”
唐泽摇头,“没有,我们是省城来的亲戚。”
“亲戚?她家在省城哪有亲戚?”
张大爷的眼神突然变八卦起来,旋即脱口而出,“你们是来找林敏的吧?”
难道村里那个传言是真的?
林敏真不是林金顺亲生的?
“嗯?”
“算了,就当我没说。”
“大爷,林敏从小在村里过的怎么样?”
听人问起林敏的情况,老张头忍不住叹气,“唉,可怜的娃。”
老张头一生未娶,自然无儿无女,他看到村里的小孩总是感到特别亲切。
而林敏,从小被李秋梅虐待,老张头更是看不下去,可李秋梅是个泼妇,村里人没人敢多言她家的事。
林敏小的时候,一个人去地里打猪草,老张头看到她,经常帮她一起拔草。
有啥好吃的,也经常偷偷塞给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