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离在纸上记录着,时不时抬眼观察一下左熔的神色。
但面对这个状若疯子般的哨兵却没给任何反馈,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
低了有一会儿的头,脖子就难免有些酸。
应离左右活动了下,又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
不是说审讯吗?他可一个问题都没问,这位就自己交代了,这算什么?
他瞄了一眼格瑞,这位金发蓝眼的监长表情上没有波澜,看来这些罪行是已经交代过的了。
应离把目光放回左熔的身上,这位虐待犯已经在他安静的几分钟内调节好了自己,不知道又回想起什么,他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笑。
“啊~真是绝美的风景~”
要不是手被锁着,他绝对要兴奋的捧住自己的脸笑到,然而双手都动不了。
左熔的眼里如蜜般粘稠的流淌着这变态的欲念,“我都开始怀念了,绸缎般的手感啊~”
“无论是尖叫还是哀求都那么悦耳,比什么狗屁交响乐好听一万倍。”他闭上了眼睛去努力回味。
“可惜就是晕的太快了。”
说着脸上就露出些遗憾,声音低落了下来,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般。
但旋即又如同找到了新玩具,他攥了攥拳头,语气轻快的道,“不过也没关系,他晕了总还有他的小可爱在嘛~
一只漂亮的小兔子,眼睛红红的。”
“小兔子,很可爱的小兔子,超级可爱呢!”
左熔被手铐铐在桌子上的双手又松开些,虚空的握着什么,像是握住了那只兔子的咽喉。
“雪白的皮毛里渗出的鲜血和向导的一样温热,散发着血液的甜香~”
如果说一开始左熔是配合格瑞选拔,那现在就是上头了,他眼里已经没有了这间审讯室。
而是又回到了逍遥法外的那段日子,他散在空气中的精神力都开始波动了起来,无形的波纹和激动亢奋的他同频抖动着。
或许下一秒,哨兵暴虐的精神体就要跳出来咬住应离的脖子了。
格瑞皱着眉头,神经紧绷着,果然不能把向导放到这群疯子眼前。
他手放在自己后腰的配枪上,精神体也蓄势待发。
气氛剑拔弩张,而应离却打开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悠然的喝了一口,才用指节敲敲桌子,把左熔叫回神。
“所以那个向导是男性?”
这句声音不大的话像颗石子,砸到波纹里让其愈发混乱了起来。
“是的,一个少年,比你还要年轻。”左熔紧盯着应离,“啧啧啧,那手感,那个温度,年轻的活力啊~”
他瞪着双眼,“不过没你漂亮,如果是你,我下刀前一定要练手的。
所以,你喜欢什么形状?”
“所以,你喜欢年轻的,漂亮的。”
应离淡声道,“快感来自于血腥残虐,来自于主宰着同为人类的向导,来自于攻守易位对吗?”
“把自己承受过的施与到别人身上的感觉怎么样?很爽吗?能和对你施虐的人共情了吗?”
他连着问到,每句话的话尾都轻的要散在风里,但每句话的每个字都重重的敲在了左熔的心上。
那副夸张疯狂的表情陡然僵在了脸上。
像是电视里的人被按下了暂停键,左熔脑子里的想的那些东西也被一只手攥住叫停,他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咯吱的扭着仰起的脖子看向应离。
“你,你怎么知道?”
应离勾了勾唇,“不难猜。”
“你那副兴奋到跟嗑了药一样的神情底下藏着不自知的怯懦。”他扫了眼被左熔铐住的双手双脚,“其实在监狱里也挺安心的吧?”
“午夜梦回,只是看着铁栅栏甚至都欠缺些什么,只有被束缚被管制才够满足,才算安定,对吗?”
他站到左熔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然后低声道,“说话?”
左熔吼着叫应离说话的时候,应离没分过去半个眼神。
而应离轻飘飘的两个字,左熔鬼使神差的就回了话,“是,是。”
他声音里的迷茫和眼睛里的如出一辙,A+级的精神力虚浮的散开,“你……,你,我……”左熔磕磕巴巴的吐着单字。
应离感知到他精神力的溃散,于是笑了声拿笔敲了下左熔伸长的脖子,“坐好。”
左熔舔了舔干涩的唇,把前倾的身子收了回来。
“姓名。”应离左手拖着垫板,这回好像才是进入了正经的审讯流程,对着左熔问到。
“我……”左熔顿了下,自己的名字克林顿已经说过了吧。
“姓名。”应离冷声重复到。
“左熔。”
应离点头,“性别。”
左熔迟疑两秒,等来的就是冷淡的第二声询问。
他只得老实的回答到,而接着就是同样明显的数个问题,诸如哨向类别,精神力等级,再之后又是无趣的数个问题,身体体重血型。
左熔被问的越发烦躁,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乖乖的回答这些弱智问题?!
还是一个向导问的!
一个向导?左熔眯起了双眼,向导的话,他是不是可以直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