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没有?我要楼梯这里有木质的栅栏!”此刻吴宇辰正对着场务和道具组乃至是制片人发着脾气。
“吴导,我们以为你说的是木质的栏杆扶手……”
“高高的栅栏式扶手明白吗?一边是墙,一边是栅栏!我要它充满我的镜头,看着就像是监狱的牢笼一样,明白吗?不是这种传统的楼梯扶手!”
制片人赶忙过来道歉:“吴导,都是我们的错,我们马上找人重做,明天一定搞好!”
“再让我发现一次这种错误,直接让负责人给我滚蛋!”吴宇辰吼了一声。
也不怪他生气,之前在这里的时候他是专门强调过这个楼梯的扶手该怎么做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下面人分心了,还是没过脑子,做出来的依旧和他要求的南辕北辙。
制片人赶忙带人去联系工人,而吴宇辰则是在检查其他道具。他给演员们5天时间准备,自己也是用这几天到处看剧组筹备情况,进行开拍前的查漏补缺。
刚刚他所强调的那处栅栏式扶手在影片中也许只会出现那么一两次,但是却是他用来构建电影中条纹符号系统的重要一环。
符号系统的应用,就是让情绪和画面中的符号同时出现,这样反复多次后,情绪和符号就在关中头脑中绑定在了一起。之后就可以渐渐用绑定的符号来暗示和调动观众内心的感觉和情绪。
这部电影名叫《穿条纹睡衣的男孩儿》,这个条纹可不是随随便便起的。
除了其表面上的意思之外,在图像技法上面,条纹还构成了象征牢笼和失去自由的符号隐喻。
从电影开始不久,小男孩跟着父母搬家进入到了郊区后,就会出现各种条纹符号。
比如他们家所住别墅周围围着的铁丝网,让男孩看着就像一个困在笼中的小动物;
比如小男孩搬进新家后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从下面拍摄,通过楼梯间的竖形条纹映在他身上,搭配上冰冷的气氛,以至于剧情虽然是在别墅中,但却有种属于监狱的不自由的感觉;
还有他屋子里用来眺望远处的百叶窗,也是有同样的具有牢笼的形象隐喻其中。
这些都是吴宇辰精心设计好的东西,从影片开始时,就不断用画面中的条纹符号在不经意间出现,潜移默化地将其印在观众脑海中。可能观众自己观看的时候不在意,但是他们的情绪已经受其影响。
当观众看到这些,再结合刚开头展现出的小男孩是一个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的孩子,那么他之后想要摆脱困住自己的牢笼,前往附近的“农场”,去进行冒险,去交一个好朋友,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而且这个条纹再结合到后面集中营的条纹衫,会出现更多的意味和解读在其中,因此拍这部电影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每个细节都做好,才能搭建好电影中的条纹符号系统,将观众的情绪一步步引导到位。
而《穿条纹睡衣的男孩》这名字,更是不会更改,它本身就有着心理暗示在其中。
……
“儿子,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我正在努力让国家变得更好,我在努力给你带来更好的生活……”
此时正在拍摄的,是电影开头陈保国因为调职要搬家时对自己儿子说的话。他口中说的国家,是伪满洲国。
“陈老师,您台词里面带儿话音了~”
听着吴宇辰的提醒,陈保国立马举手示意抱歉:“怪我怪我,之后保证不再犯!”
陈保国是地道京城本地人,这些年接拍的影视剧也都是类似角色,京腔已经说习惯了。
吴宇辰笑了笑,倒也没生气。他知道陈保国肯定是能说到做到的。
86年陈保国拍摄《神鞭》,他扮演的混混玻璃花有一只眼睛瞎了。他考虑到自己演戏时那只眼睛肯定会眨眼,而且他的好眼不符合瞎子特征,因此在那个没有隐形眼镜的年代,自己找了个玻璃纽扣给打薄磨平,塞进了眼中戴着,任是演戏时难受也是一声不吭,默默忍耐着痛苦,不想耽误剧组的进度。
电影上映后大获成功,他这个角色栩栩如生,被奉为经典,但是他拍完戏就送进了医院,医生直接就说他那只眼睛伤到了视网膜神经,永久性失明了,后来经过治疗才恢复到了0.5。
对这些老一辈演员,不得不说一声佩服,为了演戏那是真的什么都能豁出去的!
对巩俪和陈保国,基本是可以放心的,你想要什么效果,只要描述了都能够呈现出来,重点其实是在两个小演员身上。
吴宇辰不是没有拍过孩子戏,在《我的兄弟姐妹》电影中,就是几个小演员做的主角。要不是年龄都超了,他其实还想找当初的小演员合作来着。
不过好在这次选的两个小演员也都很有灵性,尤其是找的这个方曦,本身性格就和角色很像,因此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拍出吴宇辰想要的效果。
有一点是吴宇辰专门强调过的,对两个小演员,不要和他们提及电影最终的结局,也不要对他们先入为主强调对霓虹人的仇恨。因为他想要在电影中展现出的,是一个儿童用自己双眼去观察这个世界,通过儿童视角应有的一个反应。
如果你在拍之前就对小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