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雅州富商李明李大公子以一百两的高价买了八方馆花娘莲儿的初夜。
夜间的八方馆灯火通明,屋外丝竹管弦、男女性笑声不绝于耳,如一场绮梦。
屋内安静的可怕,此刻的李公子只有一个诉求。
“娘子,可不可以把灯熄了。”
竹心捂嘴娇笑道,“郎君,可是害羞了?”
李明像火箭一样冲到桌前把灯吹灭,转头又回到床上。
他像极了竹心大学室友半夜上厕所时的模样。只要速度够快就能战胜恐惧。
灯熄灭了再拉上幔帐,黑漆漆的一片确实比刚才好多了。李明鼓起勇气搂住竹心的腰,却因没控制好力度,整个人跟竹心一起栽在床上。
见过底层女子豁出去陪老头儿的,富家千金大多追求爱情或是选择联姻。无论怎样都不会找个抠脚大汉。
但是男人就不一样了,灯一关啥都能吃下去,确实比女子更“勇敢”、更“坚强”。
当李明凑到竹心脖颈处要贴上去时,只听竹心说道,“李公子有何烦忧?不如说来听听。也许莲儿能帮上忙也说不定呢。”
好吧,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李明起身心乱如麻,“我…我欲结交刘县丞,想请姑娘帮帮忙。”
“公子没说实话,陈大人虽是县尉,但陈家是西南大族。公子结识刘县丞岂不是把陈大人给得罪了,多不划算啊。就算要结识刘县丞应该找金钏。为何做这么大的牺牲,找上奴家呢?”
见李明沉默不语,竹心轻巧地说,“公子想做主簿?”
半天时间,竹心也把这个李明调查得差不多了。
他家境不错且年纪轻轻就当了秀才。
因西南这边教育落后,很多政务都是当地豪强说了算。他不想再往上考了,想先运作个主簿当当,还能照顾家里面的生意。
听着竹心的笑声,李明突然有些生气。
“你觉得我当不了主簿?”
陈炎那个白身都能当县尉,他为何当不了主簿?
“奴家从京城来,来了雅州才知道,这孙节度使有个诨号叫西南王,可是真的?”
“孙家世代盘踞西南,百姓私下确实称他为西北王。”
在京城一品大员都得装孙子,在地方一个从二品的节度使都快成土皇帝了,真是有趣。
“别说县里的主簿,奴家觉得这西南王你也能当得了。”
李明吓得结结巴巴,“这这这……你不用恭维我。”
“听闻雅州有一种果子叫佳弥,红彤彤的特别好看。正好下个月月末是德妃娘娘的寿诞,果子熟了正好能送到京里。”
李明不以为然,“那果子又苦又涩我们本地人都不吃,德妃娘娘怎么会吃?”
“谁说那果子是拿来吃的?你说若是果子上长出字来,写着‘长乐未央’。你说德妃娘娘会不会喜欢?”
李明一下去就来了精神,“果子上长字?那岂不是祥瑞。”
“让果子上长字并不难。用防水的牛皮纸剪出字贴在果子上。一个月后果子成熟,再把贴纸摘下来。阳光晒到的地方果皮是红的,贴纸遮住的地方果皮是黄的。这字不就显现出来了吗?”
一般果子都是向光那面更红。她就利用了这一点让果皮上长出字来。德妃娘娘虽是宫里的贵人,但祥瑞没人会不喜欢。
李明两眼放光,之后又黯淡下去。
“就算这果子能成又如何?我一个商贾如何能把礼物献给贵人?”
“孙夫人就是德妃的姐姐。孙家的贺礼肯定早有准备,可年年送得都差不多,定会为贺礼发愁。若公子将带字的果子献给孙家,还用得着结识刘县丞吗?”
“可是我不认识孙家人啊。我就算舔着脸去拜访,没准也会被轰出来。”
竹心笑盈盈地说,“现在不认识,说不定过两天就认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带字的红果。这果子今年没用上明年也会用上。李公子要知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李明听罢不觉心神一振。
聪明才智果然是女人最好的滤镜。月光下的竹心依旧阴森恐怖,可李明眼中的竹心却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故李明郑重其事地说,“若他朝功成名就,必娶姑娘为妻。”
竹心听完后像吃了二斤肥肉,起身把门打开,说了一句“进来”。
胡贤磨磨蹭蹭的进来,看着在床上坐着的李公子。
“公子可要来壶酒?小人帮你去温。”
正说到兴头上,有人来插播广告。李明有些不耐烦,“不需要,你出去吧。”
竹心把门关上,拉着胡贤拉到李明面前。
“李公子,我来介绍这位是胡贤,我相好的。”
胡贤:“……”
李明:“……”
胡贤是个脸皮极厚的人。原本不知尴尬为何物,这一天之内被竹心弄尴尬了好几回。
李明暗自点头,两个奇形怪状凑到一起确实般配。
胡贤干笑了声,“说这些干嘛?李公子,莲儿不懂事,您别生气。要不我还是给您来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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