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刘文三忽然又喊了句:“十六是没勘过阳关,刚满二十二岁出头,可他是刘阴婆的孙子!”
“前段时间,刚拜了我做干爹,现在跟着我在阳江捞母子尸接阴,当年那件事,让你不愿意去阳江!可要是十六帮你一把呢?”
刘文三这句话刚落,陈瞎子忽然身体僵住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泛白的眼珠子,竟然开始透着血丝和猩红。
沉默持续了很久,陈瞎子摇了摇摇头,破风箱似的嗓子,说了句话。
“这忙,什么时候帮?”我心里突突一跳。
陈瞎子,是不想去阳江?刘文三又让我帮他什么?
刘文三却笑了笑:“只要你愿意跟着我们干,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事就是我和十六的事,有一单大买卖得先做,然后十六身上也有一件麻烦事缠身,这两件事了之后,就让他帮你,如何?”
“你的那些破事,就没必要说了,我对你捞尸不感兴趣。只不过让我拉尸开路而已。”
“小子,你叫十六?你想让我做什么?”陈瞎子眼珠子上的猩红和血丝逐渐减少。
刘文三对我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让我妈去投胎。”
陈瞎子脸色又是一变,他眼睛微眯起来,那泛白的眼珠子就成了一条线了。
“你是说,二十多年了,你妈化作的母煞还是跟着你?没有被镇住,也没有走?”明显,陈瞎子是了解阴生子和母煞的。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你勘阳关失败,还没死,不知道这母煞安的是什么心了。”陈瞎子忽然说道。
我脸一白,然后低声苦涩道:“我妈,其实没阻止我勘阳关,我爸那天晚上被人害死了,我碰了他的尸体,还是我妈救我回来的,不然我已经被村民打死了。”
我的话说的是半截不清楚,完全是心里头难受,下意识说出来的。
陈瞎子自然也没有听懂,眉头紧皱。
刘文三开口说道:“陈瞎子,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到时候去了小柳村,有刘阴婆在,自然能说明白。我既然来找你,你肯定就度的了十六他妈。”
其实我很想现在解释清楚,可的确需要奶奶一起,才能说得明白。
只要这陈瞎子答应去,那这件事就算是落定了!
陈瞎子又沉默了几秒钟,忽然说道:“你接了刘阴婆的衣钵,那就是要吃接阴婆这碗饭了,接阴镇尸必不可少,帮我的忙,你要是不会镇尸,那可能是会没命的。”
“以前的接阴婆,可不是刘阴婆,你会镇尸么?”
我一怔,镇尸,那不是刘文三做的事情么?
刘文三皱眉道:“陈瞎子,十六才刚接过刘阴婆的衣钵,他哪儿懂那么多,况且刘阴婆她也……”
陈瞎子却打断了刘文三的话,指了指他身后的屋子,定定的看着我说。
“或者,你看得懂这屋子,为什么会修成这样么?”
这一段时间,我总感觉我妈一直跟在我身边。
柳苇荡里头我差点儿没命了被救上来。刘文三家里鞋尖对着床,这都给我若有若无的征兆。
我妈在守着我,看着我!
可这对她太过不公平,她早该获得新生!
刘文三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他又说了个纸坊街的地址。
我对开阳市不怎么熟悉,可司机一听纸坊街,竟然直接挥挥手,说让我们拦别的车,他不拉!折腾了快十几分钟,换了三辆车,我们才上了路。
到了地儿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司机都不愿意拉这一趟!
纸坊街是一条很老很旧的街道,街口有个牌楼,写着纸坊两个字。
路口还有几块石墩,给人一种很油腻的感觉。
整条街道约莫开了十几家店,纸扎冥纸铺、殡葬一条龙、墓碑雕刻、棺材定制……
甚至在街口的一家店铺,几个人正在将一具尸体从车上抬下来,浓烈扑鼻的尸臭,都快把我熏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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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捞水里头化煞的尸体出来接阴,那些都是死而不化!加上在水里头泡着,几个月了都没什么臭味儿。顾若寻的尸体有一些味道,也是因为被划破了脖子,流出来很多污血。
这浓厚的尸臭,让我一直忍不住干呕!
尤其是空气中还吹拂着另一股味道,就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带着一丝烂肉味儿。
我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看去,在纸坊街不远处,最多两三百米的地方,能看到一排厂房,还有一个大烟囱!
读书的时候,我视力就不错!那厂房挂着歪歪扭扭的牌子,上面写着:“开阳火葬场!”这种阴森诡异的地方,还能有出租车愿意来,都是我和刘文三烧高香了!
当然我也没抱怨什么。吃阴人饭的,哪儿有不接触这些事儿的道理?
“呵忒!”刘文三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他眉头也连着挑动了好几下,明显是受不了这味儿了,径直往里走去!
走过街道的时候,明显开铺子的人都抬头望着我们,不过当他们看见刘文三之后,都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