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有什么异样。
喝完酒后,那人热络地跟她寒暄,说以后有需要的话会找她合作,甚至主动问她要了一张名片。
虽然还是跟之前那个中年男人一样的意思,但语言和姿态中已经没有了那种暗示性的侵犯感。
于舒言欣然应承,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那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冲她笑笑,视线又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了一番。
于舒言突然明白了,江予归现在的举动,包括刚才在沙发上的那个举动也是,除了开玩笑逗她之外,还是做给场上其他人看的。
这个场合里,每个人都长了十双眼睛,八百个心眼子。
他利用这样的误会,无形之中帮了她,也护了她。
那人走开之后,于舒言松了一口气。
“怎么?”江予归问。
于舒言不安地说:“我在想,万一有人要闻我杯子里的‘酒’怎么办?”
“那你就把酒泼到他脸上。”
“.”
江予归笑了笑,神色轻松:“放心,没人敢闻。”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予归带着她认识了一圈人。
她敬了酒,递了名片,达到了她留下来的目的。
然后更多的时候,是在旁边看着江予归交际斡旋,那是她永远都学不会的四两拨千斤。
就像很久以前,在博物馆看到他面对一大群人讲解的那个时刻一样。
其实那时候,她站在旁边,看着那个人群中发光的少年,曾想象过他以后是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是天之骄子,是众星捧月,自信而轩昂。
现在她见到了,确实,如她所想。
他依旧是优秀的,但他依旧是不属于她的,她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
宴会结束已经是三个小时后,十点过了。
一同留下来的几个人在酒店门口散去,有顺路的便相互结伴回了家。
于舒言居住的方向与大家都不顺路,她目送其他人各自搭了车,站在原地等待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春寒料峭,夜风渐起,吹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让人发冷。
于舒言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探身往前方望了又望。
这一片不是市中心,马路上并不繁华,间或有几辆私家车开过,但却不见出租车的踪影。
她偶然转过身,看到江予归正从酒店门口走过来。透过夜色,能依稀看到他与后方的其他人三三两两相互交谈着。
他也看到了她,离开其余众人朝她走过来:“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那些同事呢?”
“她们都回去了,我也正准备打车。”于舒言道。
江予归站到她身边,往空旷的马路上看了眼,随即转头对她道:“这一片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于舒言第一反应是回绝,“你不是喝酒了么?”
江予归低笑:“司机开,我不开。”
“.”
她忘记了,时至今日,已然不同了。
但于舒言还是摇摇头:“我等出租车就好。”
“你确定?可能等一辆要半个小时。”江予归抬手看了眼腕表。
于舒言不说话了。
江予归朝酒店停车场那边示意了一下。
一道光打过来,司机开车过来了。
于舒言站在原地,脚下细高跟原地转动了一下,却没有挪步。
车停到两人面前,司机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江予归未动,示意她先进去。
于舒言不再推脱,道了声谢谢,便弯腰坐进去。
江予归也跟着进来,与她并排坐在后座。
于舒言坐得很靠边,双膝紧紧合并,姿势有些局促,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波澜。
江予归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以为是因为自己坐在旁边的缘故,体贴地往车窗方向挪远了些,尽量给她留更多空间。
两人之间空出一大片,如无人之境。
江予归询问了于舒言地址,让司机先送她。
司机发动车辆很快上了高架立交桥,行驶平稳且匀速,两旁路灯的光线有节奏地掠过车窗玻璃。
车内全程无话,于舒言直直地看着前方。
忽而,不经意间往窗外一瞥,却意外看到了玻璃上的倒影。
此刻,江予归的侧颜轮廓正好勾勒在车窗上,光线从外面照进来,与她高中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有些逆光。
她缓缓而不动声色地将头往窗外转动。
偶尔外面刺眼的灯光被行驶过的大卡车挡住时,能将他的五官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他的头发比高中短了很多,额头露出来,眉骨挺立,显得眼窝深邃不已。
她没有明目张胆地盯着看,只短短一瞥,就收回了视线,又直直地看着前方。
这几年来,她变了很多。
她变得不再胆怯,不再自卑。
她有了愿意为之奋斗的目标,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有了获得自我价值的事业。
她已经能够站在讲台上,站在会议室里,面对下面的听众,从容不迫地进行宣讲。
但只有在他面前,她更胆小了。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