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
子规的眼神一下子渺远,默然半天没有说话。
边城是他心里的痛,是他心底的伤,是他一世解不开的困惑,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苏问昔见子规没有出声,心里就想,她问这小子干嘛呀,她都不知道的地方豆芽菜能知道?才多大的毛头小孩子!问他还不如问静己呢!
才要张口问静己,只听子规音色沉沉地说:“边城据都城二百八十里,是外族入关的第一道关口!”
苏问昔脑子里迅速地换算距离,古代一里好像相当于现代的400多米,按400米算,280里是112000米,换算成现代距离是112公里,汽车时速100的话,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古代的快马时速按五十公里算的话,两个小时多一点就能杀过来。
苏问昔一下子有些傻了。
这个时代的皇帝是不是缺脑子啊,你把都城设得离边城这么近,不是摆明了挨踏吗?怪不得静己慌成这个样子,那他们是不是现在就该回去收拾细软逃命啊?可能腿脚稍微慢一些,就会像现代电视剧里那样:兵过如蝗虫,人命如草芥啊。
搞什么啊,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虽然纠结,但看看四处青山绿水空气清新还是些许欣慰欢喜的,一时三刻没几年就要沦陷了?
太狗血了吧?
“是不是要打仗?”苏问昔紧张地问子规。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还把对方当什么也不懂、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屁孩。
“暂时应该不会。边城之后,还有两道关口,要想打进来,并不容易。”子规沉着声音说,说完的时候,抿着嘴唇,带出了一丝倔强和严肃。
苏问昔倒没有多想,满脑子都是关于异族入侵战争将起的数据。
暂时是多时?几个月还是几年?这区别可就大了。
你说这些当皇帝的,整天吃饱了没事
干,你泡个妞儿听个曲儿游个山玩个水谁说你们什么了?人生在世不享受,打的什么仗啊?
历史上昏君那么多,你们凑和随便捡一个效仿一下不行啊?没事舞刀弄枪搞侵略,还能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了?让衣食父母们好好安居乐业,安度个余年不行啊?一定要儿狼烟四起、尸横遍地才能满足你们的雄心壮志吗?
苏问昔腹诽完,非常有忧国忧民意识地看静己:“边城为什么失守?谁守的城?”简直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守城倒是派个管用啊,还是那么重要的关口!这就好比自家看大门的,你放条不会叫不会咬的泰迪,不但看不住家里的东西,看着人家抱着偷走的东西,临走前还跟人家握个手以示欢送。
苏问昔越想越觉得当朝上头的那位不靠谱。到底是个上了年纪昏了头的老头子,还是刚刚上位尚在乳期的黄毛小子啊?你们还能干点靠谱的事情吗?
静己终于喘过一口气来,将道听途说的消息转述一下:“听说城中被掐断了粮草,城中将士坚守了两个多月,被内里接应的人开了城门。一城之众成了阶下囚。”
苏问昔立刻有些惊讶地:“是我地理不通还是事有蹊跷?异族从关外入侵,粮草应该是从关内供给,倒怎么被掐断了粮草?这是怎么说的?”
静己有些疑惑地看着苏问昔,挠挠光溜溜的脑壳,显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见苏问昔一副求解的表情望着他,只好说道:“反正我是听别人这样说的。”
苏问昔想想,有些泄气,才五岁的小屁孩,他知道什么啊?能把道听途说的事情转明白就不错了。
转眼看见子规眼睛依旧盯着书上翻开的某页,伸手敲了敲他手中的书,嘟嚷了一句:“死读这些破书有什么用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你是
动动嘴能退敌百万还是怎么的?有工夫还不如强身健体,万一逃个命什么的还不至于拖累别人!”
正说着,车外东砚说话。
原来前面的苏老爷久不见他们的马车跟上去,便派下人过来问话。
苏问昔连忙扬声让车夫将马车往前赶。
“姐姐有没有吃的给我垫垫肚子,一早下山,我都快饿死了!”静己摸着空空的肚子问苏问昔。
苏问昔敲了静己的小光头一指头,板着脸:“哪里有姐姐?”
静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被苏问昔敲过的地方,一味地固执:“佛祖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苏问昔笑起来:“你这学得也跟书呆子一个样子了。佛祖没有教你与人为善?我这里掩着身份,你那里偏要揭穿。你不能违心喊我少爷,难道不能喊我施主?”
静己摸着光头傻笑:“我知道了,姐姐!”
外面红莺儿扑哧一声,笑着:“都不让你喊姐姐了,你还喊。敢情真是肚子饿了,脑子也不灵光了!”
苏问昔对静己笑道:“就你们寺里早晨那碗能照见影子的粥,你不饿才奇怪。”伸手往藤箱里摸,一时便摸出一只油纸包着的肥肥的鸡腿来。
静己眼睛一亮,满脸欢喜地接过来:“谢谢姐姐!”
苏问昔:“……”算了,五岁的小屁孩,跟他计较什么呀?
外面的红莺儿:“……”
你真不用谢我家小姐,她根本就这爱吃这鸡腿,还哄得我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