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颜面也不顾了?
进了院子,发现苏老爷、两个姨娘、数个丫头都围成一团。寄存苏府的那个小不点的小子正按着苏问昔的脚在水盆里,苏问昔梨花带雨,这次是真哭了。
她疼啊,疼得钻心,百般不能消解。
乔老头这次是真诧异了。
这,这,装得也太像了吧?还全府上下齐动员?
走到跟前,往水盆里一看,不光水,还有冰块,可怕的是苏问昔那只脚,肿得像发得过了劲的大馒头。还是红通通的大馒头!
“乔大夫,你快来看看,这可如何是好?”苏老爷看见乔老头,简直像抓住一根救命绳。
“这是,怎么搞的?”乔老头看着苏问昔的脚问。
一院子鸦鹊无声。
苏问昔脸上还挂着泪,悔不当初地瞪着只有她才看得懂的乔老头的……幸灾乐祸。
最后还是子规说了一句:“她跳墙的时候,我没有接住!”
乔老头翘着胡子,上下打量
了子规一番,点点头,非常有学究范地:“你要接住了,情况比现在还严重!”
你才几斤几两,接不住小丫头事小,压成肉饼才是大事吧?
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自己那几根胡子,再冲子规点点头,“小公子处理得方法得当。”
弯下腰,细细观察了一下苏问昔的脚,然后下定结论,“照目前的样子看,骨折应该是没有,筋肯定是伤到了。冰水再泡一会儿,十二个时辰后先热水敷脚消淤去肿吧。伤筋动骨一百天……”
乔老头的话断在那里。
一百天?他那些花花草草一百天没有人打理还不委地成泥?
这倒霉孩子,你说说你,放着正正当当的府门不走爬什么墙?
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啊!
“乔大夫,您有上好的红花油能不能开几瓶?”子规在旁边说道。
咦?
乔老头再次上下打量子规两眼。面黄肌瘦、身子羸弱的小子,倒真像根发育不良的腊黄豆芽菜。不过看他双目坚定、目光澄清,可完全没有萎缩之态。
“我倒是可以给小少爷开几副药调理一下……”
乔老头儿非常认真地看着子规,非常认真地说。这孩子脾胃不行啊,得调,得好好调!
“请乔大夫开红花油吧!”子规截断。
你搞错病人了吧?这请你来看脚呢!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呢?别人都是求着他给看病,他这主动给看病开药,居然这么不给面子!怪不得小丫头不喜欢你,太不讨人喜欢了!
乔老头一梗脖子:“老头子我医者仁心,见病则医,遇伤则救。你这小公子,怎能讳医忌疾,拒绝诊治?明天你亲自去我那里取药,苏小姐的红花油和你的养脾丸一并取了!你的不收钱!”特特地在后面加了一句。横巴巴地。
乔老头儿也是有脾气的。这里都主动开口给你开药了,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他跟苏问昔那钱眼子里钻的小丫头可不一样,他医者仁心,仁心!
子规:“……”
他不过是遭了饥荒,饿得狠了。这位大夫你会看病吗?
扭脸看苏老爷。
苏老爷接收到子规的眼神,连忙堆着笑脸对乔老头说道:“乔大夫医者仁心、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我明天一定让子规过去取药。这里一并谢过!小女自幼蒙乔大夫看顾一二,免费取药,如何使得?还请……”
乔老头看了看拿眼瞪着他、带着威胁的苏问昔,仿佛在明晃晃地威胁他:我家苏老爷的钱你敢收!
好吧,看样子,这小丫头看样子没打算“劫”她家苏老爷的意思。
立刻说道:“医药费则不用了,”指了指子规,“小公子看着身体虚弱,平时却是疏于活动吧?明天将我的院门修一修权充药资便了!”
子规:“……”
这个老头儿真的是大夫?怎么看都有坑蒙拐骗的嫌疑。上次苏问昔明明没有病,他是怎么诊出心思郁结、脾胃不和的?
苏老爷想,子规小小稚子,哪里修得了什么院门?
当下笑着说道:“乔大夫如是说,少不得明天让子规带几个下人走一趟。”
乔老头也不客气,随口说道:“如此最好。”
苏问昔这时跟苏老爷诉苦:“爹爹,百日不得出门,我会郁闷死的。”
苏老爷立刻温声安慰:“要不爹给你找个戏班子来给你演皮影戏?”
乔老头:“……”
好好的丫头都让你给惯坏了。皮影戏?你试着看一百天试试。何况你家这个比野小子还疯的丫头能对皮影戏感兴趣?
子规在一旁非常淡定地说道:“问昔受伤皆是我之过,这百日,便由我来照顾吧!”
苏问昔翻个白眼,我吃喝拉撒睡,你管哪个?男女有别,年纪小也不行!
没想到苏老爷立刻欣慰地说道:“昔儿自小少伴,你陪陪她自然无不可!”
啥?
苏问昔差点从冰盆里跳起来。
苏老爷你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他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