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跟在后面,被师傅的假正经见怪不怪,绷着脸不敢笑。
其实特别想说一句:杀生也是为你杀的,享受也还是你。
师徒二人去了前院,院子正中正有一个年轻少年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这少年披着黑色的锦衣斗篷,颈间一圈雪白的不知道什么毛的领子,倒衬得一张英挺映人。
苏问昔看了少年一眼,开口说道:“倒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点着手杖、蹒跚着脚步慢悠悠走过来。
少年殷勤上前,大约是想伸手扶一把,想到传闻这位大夫脾性古怪,不喜生人近身,生生手停在半空,作了个揖,恭敬地说道:“家父最近咳喘厉害,日夜不宁,烦请苏大夫前去诊治一二。”
苏问昔面无表情,看了看少年,说道:“我这里的规矩你懂吗?”
少年连忙点头:“家父但有起色,诊金论时辰加倍相付。”
苏问昔板着脸,不再看少年,而是看向门口,说道:“那就走吧。”
少年大喜,立刻向门口一招手,门口候着的人早已在待手势,一见,立刻抬着一抬捂得严严实实的轿子快步进来。
少年待轿子花落地,亲自去打轿帘,里面从上到下一色的白色狐皮,连窗子都是白色的皮毛质地。
“苏大夫请上轿!”
苏问昔心里摇摇头,想道:真是俗不可耐!还真不怕她得了眼盲症,一个眼花看错了病症。
倒是没有说什么,在无病的搀扶下,迈着龙钟的步子进了轿。
苏问昔实在是不知道被抬着进了几重院。天气太冷,她实在没有勇气揭开狐皮子的窗帘看一眼外面。过了很长时间,长得足够苏问昔决定要将诊金再翻两番的时候,轿子终于落了下来。
轿帘掀开,还是那个少年,亲自上前,拿起轿子里苏问昔放在脚下的手杖,殷勤
地递了过来。
“苏大夫,请下轿!”
苏问昔对长得好看又有礼貌的少年有些好感。好吧,就翻两番吧,不用再多加了。
自以为已经十分大方地点着手杖下了轿。嗯,挺暖和,身上的黑貂皮斗篷捂着, 居然有些想冒汗。再看少年,已经脱了外面的斗篷,只着一件浅绿的锦缎棉服。
还别说,这少年长得好看,配的衣服也好看。这身衣服,一般人穿着能被当成仙人掌,他穿着像一棵春天新发芽的小青松。
有些品味嘛!
苏问昔一边想着,一边拿眼扫了一下自己下轿的地方。咦,居然是在室内。谁家的门口做的这么大,居然轿子直接抬着进来了。最重要的是里面很暖和,有木有?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可耻啊,这一冬天得烧多少炭哪?
苏问昔对自己这个待遇挺满意。不过,她是不会告诉别人,她其实最喜欢的就是上门施诊。
暖和啊!各种待遇都好!
再看看左右站着的几个面皮白嫩,俏丽可爱的丫环,一致殷勤上来问:“三公子好!”
然后再齐刷刷退回去,跟安了程序的机器人似的。
一个容貌清丽的高级侍女模样的女孩子走过来,先跟少年问好,然后跟苏问昔问好,然后笑容和煦、态度恭敬地说道:“奴婢为三公子和苏大夫引路!”
苏问昔忽然有些酸溜溜了。
丫环侍女什么的,她倒不在乎。多个人她还嫌烦得慌。
重点是……
她明明钱没少挣,年薪千万(几万两银子),却都被那两个死人堆里捡回来的祸害拿银子当石头、拿银票当烧钱一样地撒出去了。害得她大冬天连盆上好的炭都烧不起。就身上这件黑貂皮的斗篷去年都差点被当掉,要不是她翻了脸,那两个小兔崽子真敢给她当破布当掉。
跟谁说理
去?
苏问昔醋了,然后果断怒了。
她好歹也是一地方神医,这个前太傅家居然在她面前炫富不说,还敢寒碜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可忍便不须忍!
诊金,果断,翻三番!
丝毫没有自己是抢钱女妖的意识,点着手杖冲“葱花”少年(无辜的青松少年变葱花,苏大小姐乃是不是太不怜香惜玉亵渎帅哥了?)一点下巴:“带路!”
“苏大夫,这边请!”
完全没有意识到富贵也是种罪过的葱花少年伸了伸青葱玉手,彬彬有礼地礼让仇富心理已经爆棚的某女妖。
于是高级侍女引着葱花少年,葱花少年毕恭毕敬引着苏问昔,慢慢行进。
打起厚厚的帘子,穿过一道门,进到一个花阁,错落有致地摆满了各种花架、花凳、花台,上面各色鲜花开花的、吐蕊的、含苞的……扑鼻的花粉味让苏问昔皱了皱眉。
领路的少年回头,看到了苏问昔皱起的眉头,立刻说道:“苏大夫,是否觉得身热?请容在下为苏大夫收起斗篷!”
苏问昔正出了一后背的汗,一听,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你这个少年蛮知礼!”毫不客气地解下斗篷,交到少年手里。
少年接了,搭在臂间,一股清浅的药香混着不知名的什么清冽的花香。
少年愣了一下神,这花香,更像是女孩子家用的吧?
一道厚帘再揭过去,似乎是个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