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我开出药方然后在药里做手脚?”苏问昔用清冽的眼神将面前的四个人扫了一遍。
孟郡将眼神转向别处。
长得是挺漂亮的,干嘛眼神这么吓人?还是一见昏迷的时候好嘛。(关键是你平时见姑娘家见得少,一见就害臊好吗?)
罗乘风有些讪然地笑了笑,他某些时候,对这个义妹还是蛮忌惮的。哪天一个不高兴,让你在闻香闻臭中昏迷过去,醒来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所以被抓的那个领头的奸细为什么那么好审,问什么说什么呢?)
杜鸣……杜鸣脸黑,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墨么,苏墨非常坦然直接地看着苏问昔:“攻城成败,在此一举。”
苏问昔才不管什么攻城不攻城,指着苏墨义愤填膺:“你们知道什么叫道德吗?医有医德、师有师德,你们能遵重一下有医德的人吗?我是苏神医,神医你们知道吗?你们居然让救死扶伤的人教你们在药里做手脚?你们是朝廷的命官没错吧?居然以身作则,倡导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坑人!太侮辱神医的名声了。”
那四个人齐齐背过身后,掩饰自己脸上的扭曲。
她在说医德吗?天底下最没有医德的,难道不是她?
苏问昔当然也知道那四个人的意思,桌子一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挟医术抢钱了没错,好歹我是明码标价,两厢情愿。我的原则是出得起钱,治得好病。我是圈了不少钱,可我凡是收了钱的,没有一个病人没有医好的。我的医德可从来没有亏过。你们刚刚说的,让我做的,是一个做大夫的应该干的事情吗?给病人的药动手脚?亏你们想得出来!所以就说,那些个勾心斗角、心术不正都是因为没有行业道德底线!”
那四个人被苏问昔说得
面面相觑。这怎么扯到勾心斗角上头了……
孟郡着急出口道:“大……”
后面的字被那三个人整齐划一的视线盯回去,急忙改口,“苏姐姐,边城可是被夺了数年,当年忽伦屠城,杀了多少无辜百姓……”
苏问昔看了孟郡一眼:“要说屠城,我也很恨这些没有血性的人。可那是你们打仗的事情。我的眼里只有病人,病人找到我头上,我能做的就是治病。大夫的天职就是行医问药,他再十恶不赦,求到我头上,也是个病人。大夫如果给病人的药里做手脚,那还叫什么大夫,直接就是毒师。”
孟郡语堵地看着苏问昔。
他说不过苏问昔,但不等于苏问昔把他说服了。看了罗乘风一眼(不敢看杜鸣),他这个义妹是不是太奇葩了啊?不帮自己人,还说什么拿对方当病人。干吗啊?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好吗?
苏墨微微笑着,看着苏问昔,问道:“若路遇恶虎,口角生疮,疼痛难当,你且当如何?”
“治啊!”苏问昔理所当然地说,“长期吃肉,胃火旺盛,口角生疮乃是常理。”
“若恶虎口疮痊愈,出口伤人,你且又当如何?”
“杀了啊!”苏问昔奇怪地说,“恶虎伤人,殃及无辜,先除为快。”
“既要除,又何必施治?”
“施治,医家本分。除虎,生存之道。”
“且如忽伦者,又当如何?”
“若身患恶疾,行医者,自当全力救治。若为害百姓,屠杀无辜,施政者,自应除奸惩恶。各尽本分而已。”
孟郡听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先救他,再杀他?”你不嫌麻烦啊?
苏问昔看了孟郡一眼, 对罗乘风说道:“是非不明、善恶不辨、感情主心、意气用事,不可大用!”
孟郡不可置信地指着
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罗乘风看了孟郡一眼,笑道:“小妹所言甚是!”
孟郡看向杜鸣,杜鸣没有说话,算默认。
孟郡再看苏墨,苏墨眼皮都没有撩他,直接说道:“神医所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郡:“……”用不用拍她马屁啊?
罗乘风看着孟郡受挫的样子,笑咪咪看着苏问昔:“小妹有何攻城良计?”
苏问昔诧异地看着罗乘风,我又不是行军打仗作军师的,问我攻城之计?我要是懂,监军还论不到这位苏状元吧?
“我没什么良计。反正城中凶险,我是不会冒险进城,看病开方都不行。忽伦郡王有本事就出来找我看病,没本事就在城中等死好了。”
孟郡终于抓住机会反驳:“你不是以救死扶伤为本分吗?这就让他城中等死了?”
苏问昔奇怪地看着孟郡:“救死扶伤没错啊。他不出来见我,我怎么能见他伤不伤、死不死?我见不到,怎么可能给他医治?”
孟郡:“……原来见死不救是这个意思!”恍然大悟的表情。
苏问昔奇怪地看了罗乘风一眼:“他没有读过书么?”
孟郡:“……”
罗乘风憋住笑。
苏墨挑了挑嘴唇,垂下眼。
杜鸣咳了一声,只想背过脸去。没有读过书的那个难道不是你吗?
苏墨咳了一声,说道:“既然城不好进,那就让他们出来吧。”
几个人的目光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