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年老男子躬身说道:“大王,边城苏神医名声已传三年,人皆知道苏神医乃一年迈老妪,脾性古怪,而大王床前所谓神医,年纪不符,相貌不合,与所传相去甚远。怎么会是真正的苏神医?”
番王看了布和一眼。
布和站出来冷笑道:“左贤王大人刚刚说苏神医为年迈老妪是所传,怎能拿所传之言来大王帐前喧哗惊扰大王休息?”
左贤王大怒:“布和将军所请非人,明知此神医非彼神医,被当面揭穿居然还敢出言狡辩!大王,布和手握兵权,目中无人,竟然愈加狂妄至此了。此人不除,只怕不日以下犯上……”
“大胆!”二王了厉声喝断,“左贤王大人,父王召你们过来为的是澄清苏神医之事,你为何口出污蔑之词,竟是要置布和将军于死地吗?”
左贤王被激怒,上前一步:“大王,臣之所以情急闯大王毡帐,实是为大王的安危着想!所谓苏神医先是布和推荐,然后又往骊朝求旨,焉知不是他的计谋要害大王?”
杜鸣冷冷说道:“左贤王大人的意思是指我朝皇上联合布和将军假派神医欲对大王不利吗?”
左贤王愣了一下,还没有说话,杜鸣已经冷目扫过来,看向他身后的两位台吉大人。
“两位台吉大人莫非和左贤王一样的想法,怀疑我皇的派神医前来的动机吗?”
两位台吉脸色一白。番邦刚向骊朝递了国书求和,他们这边居然质疑骊皇派神医的意图,坐实了便是一宗大罪。
急忙下跪辩解:“我等不敢质疑骊皇,只是听左贤王大人说神医有假,故而情急前来。”
二王子冷笑道:“情急前来有情可原,私自带兵围住大王的毡帐却是何道理?”
番王脸一变:“两位台吉居然敢私自调兵包围本王毡帐?”
两位台吉冷
汗伏地:“是左贤王说大王毡帐里面情况不明,以防不测,故而……”
“好一个大胆的左贤王!来人,将左贤王拿下!”
帐闹哄哄地乱了一会儿,苏问昔只作不见,待被二王子亲自送出毡帐的时候,苏神医妙手回春、为番王行医化病的消息已传遍整个帐区。
番王亲口赐座下宝马,二王子亲自扶苏问昔上马,贺希格带兵护卫,一路送回苏问昔的毡帐。
“皇上这次下旨,其实是帮人家平内乱来了?”苏问昔咬着番王派人送来的葡萄,问杜鸣。
她就说呢,不过是请她过来看个病,居然劳驾得皇上下旨召她过来。
杜鸣倒也没有否认:“你只管为番王治好病我们就回去。”
苏问昔哼道:“我才不会傻得去插手这些朝政的争斗。不过知己知彼才能保护自己。左贤王有这么好拿捏还用得着去皇上那边求助?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吧?”
“番王有三个儿子,左贤王是三王子的人,大王子羽翼已成。番邦不管是大王子的天下还是二王子的天下,十年内都没有跟骊朝对抗的实力。”
苏问昔惊讶道:“那个大王子?”
“大王子母妃不得宠,却颇有用人之能,前不久趁着番王重病,已是东西相割,自立为政。现在这边二王子只要清三王子的势力,也能暂得安宁吧。”
苏问昔瞪着眼:“所以这是拿着我当幌子了?亏我将三大医馆都给了他,居然如此利用我。”
杜鸣听她说到三大医馆,不觉有些愧疚,低声说道:“对不起!”
苏问昔压低声音:“这话以后不要说了。不管有没有你,皇上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在都城握着三大医馆,皇上就是不疑心我,将来也会受有心人中伤。与其等将来被猜忌,不如自己大方一点让出去,好歹还能落个好印像,说不
定将来能赐点金银财宝。”
杜鸣愣愣地看着苏问昔。
他从见到她的时候,小小年纪,言行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为人处事却总比别人多想一层。三大医馆是她一手建起来的,一句话就送了出去,大部分是为了他的缘故。他有那样的身世,本来已是受上面忌讳,又跟她有婚约,她如果握着三大医馆,少不得会让皇上多心。她将医馆让出去,将来、以后,都不可能再建什么医馆,行医也怕也只能是个游医了。
“问昔!”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你喜欢行医,等将来安定了,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苏问昔有些诧异,当然也不可能拿杜鸣的话当真,笑道:“这是我送了医馆的回报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番王的病不是一时几天就能好的。不知道要在这边呆多长时间,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我怕死得很,你答应过的,别让我把命赔在这里就是啦!”
杜鸣知道苏问昔不信自己的话,也不勉强。
“刚才进来的时候,布和将军跟我说,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去看看绍布的腿。西番的医师实在让人不放心!”
苏问昔想起番王床前的那个, 不觉失笑,说道:“看看当然可以。不过你没有跟他讲讲条件么?苏神医是他一句话就能请过去的么?”
杜鸣低声说道:“你想要什么,现在都能跟他讲条件!”
苏问昔想想自己从番王毡帐里出来时一路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