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副天塌下来刀在脖子上的神情,到她这里无精打采还带着愤愤不甘,神情沮丧还振振握拳。
苏问昔看了一眼自己的无良叔父和哥哥,没好气地瞪眼:“看我受了罚你们倒开心。十套春装、十双鞋外加十个荷包!皇上是看我没有了生计打算让我开衣铺么?”
苏墨敛了笑容,才出口申斥:“你和子规的婚
约,本是报备了皇上的,你居然跟皇上提退婚,真是胆大包天,没有规矩!皇上不治你的罪已经是给子规面子。你太也大胆了!”
苏问昔自己何偿不后怕?不过她出口的时候,已然提前算计过。皇上再恼再怒,她刚刚献了医馆又封了乡君,皇上总不能自打自脸。最后是申责她不懂规矩任性妄为。
她其实并没有指望皇上会免了她和杜鸣的婚事。毕竟杜鸣不在都城。
她其实在回都城的一路上就一直想她和杜鸣的婚事,实在觉得两人成婚牵强得很。她原是打算入都城后和杜鸣商议个万分之策寻一个有利时机一起将婚事解除了,没想到杜鸣半路居然被皇上派到边城安置赵明诚将军的骸骨。
当时跟皇上提起,也是临时起意。想着不管成不成,好歹让皇上知道她对婚事的态度。凭什么父母强加的他们就得接受呢?
苏墨看着苏问昔垂首不语的样子。虽然相处不多,多少还是了解苏问昔的。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在里面,不过当着叔叔却不好问。只是敲打她:“婚事是当年父亲亲口许下的,果真要退也是长辈出面来退,你事先连家里知会一声都没有,就冒冒然跑到皇上面前请退婚,到哪里说出来也没有这规矩!”
苏瓒在旁边打圆场,说道:“皇上既然没有多加怪罪,阿墨你别再责备阿宣了。”
苏瓒思虑的是,苏问昔自八岁在外流落,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万事都是自己做主。现下认了亲,她肯相认是一回事,心理上肯依靠又是一回事。
苏瓒想的,苏墨自然也想到了。他怕的就是这点。和皇上打交道能和那些达官贵人一样吗?他一个不高兴,给你个“犯上”罪责就大了。
“既然皇上罚了,金口玉言,你现在就去做春装春鞋荷包去吧!”苏墨
抽着嘴角说。
看着苏问昔现在才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所以不得不承认,皇上拿七寸的本事更是精进了一步。
苏问昔回到自己院子里,才知道皇上在背后阴了自己一把。简直气炸了。
我不过跟你提了提退婚,你也没有允,居然在背后造我的谣坏我的名声!太小人了!还真是当皇帝的,什么叫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都不懂吧?我三个医馆献给你,等于给了你三个聚宝盆啊,居然端着我送的盆子砸我的碗!
苏问昔很郁闷,往床上一躺,三个侍女相互看了看,偷偷抿着嘴笑。
苏问昔嫌恶地看着那仨,闷声闷气地:“笑!笑!宫里的荣华富贵没有了,以后跟着我吃苦受难了,难为你们还这么高兴!”
坐起身来,瞪着三个侍女:“说吧,你们在宫里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借着去西番打发给我,回头就不往回收了!”
紫风笑嘻嘻说道:“我出宫前不小心碰碎了平妃娘娘的喜爱的一只琉璃碗,平妃娘娘生了我的气,所以才让我跟着姑娘去西番避难的。”
平安吐着舌头笑道:“奶姆吩咐我给皇上做了双棉袜,恰巧纪嫔娘娘也做了一双。皇上夸我做的比纪嫔娘娘做的好,我就被妃嫔娘娘恨上了。所以才出来跟着姑娘去西番避难的。”
这宫里还真是不清静。多大点事儿啊!
苏问昔于是看豆蔻。
平安和紫风笑道:“她是长得太漂亮,被平妃娘娘找借口打发出来的。”
苏问昔抚抚额:“合着我是接了仨麻烦精吧?”
平安笑嘻嘻说道“我们可从没被皇上罚过做衣服绣荷包!姑娘,杜将军半个月不回一个月总是回的。你这春装鞋和荷包,是不是要抓紧啊?”
苏问昔:“……”瞬时觉得天又塌了下来。
这时豆蔻进来,轻声回道:“姑娘,杜将军派人送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