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衣装的工夫,将苏问昔拉到一边,点了她两句“你和子规已是夫妻,这是改不了的事实了。夫妻间自然要互敬互爱。宫里个个是人精,什么事情看不出来?只是说与不说
而已。”
倒把苏问昔吓了一跳。
苏夫人却不再多说,拉着她的手送她出门。
苏问昔一路上心惶惶地,就有些心神不宁。回到府里,人便有些懒懒地。
杜鸣以为苏问昔是不愿意回来,于是安慰她道:“你若不放心苏墨,过一段时间我还陪你回去。”
他自然知道,苏问昔对苏墨和身体是十分关心惦念的。
苏问昔打着精神说道:“没事。”
她哪里像没事儿的样子?杜鸣就没有见她这个样子过。他自来不会安慰人,看苏问昔的样子就有些担忧。
刚歇了一会儿,孟夫人打发了人过来,送过来一张说是后日赵尚书夫人派的牡丹花宴的帖子,因她不在家,孟夫人就做主收了。
苏问昔就想起上次去萧府时,赵尚书夫人提到的牡丹花宴。居然就是后日了么?
杜鸣知道苏问昔一向挺厌烦那些个夫人间的宴会,于是说道:“你不喜欢,只管回了。师母向来疼你,不会怪你。”
苏问昔就笑了笑:“为什么要回?上一次萧府那边吃了我的亏,都等着皇上骂我呢。最后没骂成,还赏了我许多东西,一都城的人都看着呢。左右我现在也没有进项,去骂骂人还能捞 许多好处,干吗不去?”
杜鸣:“……”
觉得自己就是白担心她。一听要搅事儿,精神立刻便起来了。跟小时候真是一个模样儿。
不觉就笑了。
上次她骂人家小姐的话他多少也听说了些。说什么那些小姐就知道后院里吟酸诗。
他当年也是死读书,被她一句讽刺才改了习武。这些年在边城后来又去西番,才真正发现,百无一用是书生。像苏墨那样胸有文才心有家国的才是文人的本色。
她说的倒是一点不错。
他其实原想着劝她两句,好歹顾一
下自己的名声,不要去跟那些夫人小姐斗气,后来想一想,她就是这样的她。在边城在西番,她多次让他刮目相看,有时候虽然蛮横一些,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想的却是十分深远,有些心思孟郡都是比不上的。
因此便不想苛责她了。
他并不想拿什么标准要求她。当年他答应过苏老爷,最后却让她入了官场,自然是能护她几分便护她几分。
杜鸣出了一下神。
苏问昔便问道:“你不去书房看书了么?”
杜鸣愣了一下,便顺口说道:“今晚不去了。”
说着话,人就坐在榻上。
苏问昔:“……”
你最近好像越来越自来熟了。
顺手就拿了榻上的那本《骊游志》。
杜鸣看见她翻开的页就笑。这本书她从小就看,后来到西番时又被皇上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赐给了她,一直带在身边,看到现在居然才看了一半。
伸手接过苏问昔手中的书,往她身边靠了靠,说道:“我帮你读一读解一解。”
苏问昔:“……”
你读就读,解就解,靠这么近干吗?
其实如果苏夫人今天不点她,她完全不会往这方面想。点过之后,心里就有些扑腾。
她和杜鸣没有圆房,苏墨知不知道她不敢说,苏夫人肯定是看出来了。苏夫人既然能看出来,那奶姆呢?定国王妃呢?那些个夫人们呢?
苏问昔心里就有些烦躁。
从外人角度而言,圆不圆房,更多的是从行为细节上观察得来的。她自认为自己做为新世纪的女性,在外人面前掩饰得非常好,怎么会给苏夫人觉察了?或者苏夫人另有所指而根本不是她猜疑的事情?
苏问昔心有所疑,嘴上又不好说出来。现在她和杜鸣到底要怎样过下去,心里也没个章程。一时便有些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