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她不喜欢,不擅长,也不感兴趣。她愿意随心所欲地去做一些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片天地。
“子规,”苏问昔在沉默了一响后,开口问道,“你是很喜欢呆在都城的吧?小时候,你读书特别用功,苏老爷问你功课的时候,你总会提到一些治国治政的话。”
杜鸣看着苏问昔,大着胆子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
“问昔,我从小长在边城,熟悉那里的一切。
我到苏府的时候,正是边城被屠之日。我那时候,恨自己没有一点微薄之力,救不得边城脱困,也助不得义父脱身。我那时候发奋读书,想将来有一日,不再有第二次血腥屠城。如今,我的心愿已经了了。”
苏问昔摇头笑道:“只要上位者有野心,边城便不会安宁。只要再起战争,你还是要回来的。子规,天下没有永远的太平。”
所以你,永远也走不出都城。
杜鸣愣了一下,看着苏问昔。
他从来没有把苏问昔当无知女子一样看待。然而她看得这么透彻,却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她是为了这个,所以想要离开他,宁肯毁了她的名声吗?
“将军!”
马车忽然缓了一缓,外面尚武说。
“什么事?”
“有一个人昏死在路旁草丛里。”
杜鸣一愣,立刻起身:“是什么人?认得吗?”
问着话, 人已经往马车口走。
“那人身着西番服饰,想来是西番人。身上数处刀伤,不知道是何人。”
苏问昔在车里听见,立刻说了一声:“我去看看!”
苏问昔下了马车,三步两步往路边昏迷的那个人身边跑。
杜鸣伸手将她扯住,往回一拉,将她护到身后,然后有些愠怒地看了她一眼。
苏问昔:“……”
好吧,你是男人,有危险你在前面。
杜鸣往路边走,尚武已经派人守在那里。孟郡已经从马上下来,也走过来。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问昔回头吓唬他:“有刺客!”
还真唬了孟郡一跳。
及至看到苏问昔笑,颇有些无奈。
苏问昔笑道:“你也太好骗了!阿郡,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回头跑到后面的马车旁去护卫车里的姑娘。”
孟郡:“……”
已经看见了草丛里趴在地上看不见面目的人,“咦
”了一声,“居然是西番人么?怎么在我们骊朝境内出现?”
杜鸣已经在察看那人背上的数道伤口,然后伸手指在那人脖颈上探了探,回头看苏问昔:“他伤得很重,还有呼吸。”
苏问昔于是上前,发现此人背上数道伤痕,深的可见骨,浅的肉外翻,真是惨不忍不睹。
蹲下身子,细细地看了看他的伤口,看到腿上时,“咦”了一声,抬头看杜鸣:“他的腿伤过,刚愈合不久。应该是被重压造成的……”
杜鸣看着苏问昔,苏问昔也在看他。
他再次弯下腰,将那人俯在草丛中的脸轻轻转了一个微侧的角度。
苏问昔便低低“啊”了一声。
杜鸣立刻抬头看了一下四周的几个人:“今天的事情,吩咐下去,谁也不许说出去。”
苏问昔这时接口说道:“咱们出来一趟,居然遇到行猎的失足从山上滑落,这么重的伤,还是先抬回去治伤救命要紧。”
杜鸣看了苏问昔一眼,然后冲尚武点点头。
苏问昔又说道:“人命要紧,尚武你找块平的木板让人将他抬到我的马车上,再有一个多时辰大概能到别院。”
杜鸣抬头看了孟郡一眼,说道:“这里没有事情了,你去看看后面,别让她们着慌。咱们这就上路出发。”
孟郡不傻,知道有事情,立刻说道:“我知道了。大哥放心。”
往后面车厢走,按照苏问昔刚才的说法去向马车里的人解释。
尚武很快让人将昏死的人抬到苏问昔的马车里。
车队再往前走,就慢了许多。
杜鸣看着苏问昔从医箱里拿出剪子,在苏问昔要动作之前,低声说道:“我来!”
接过苏问昔手中的剪子。
苏问昔翻个白眼,我之前医了多少伤病,现在剪个男人衣服就不行了?
不过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