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然而他的身世能公开吗?扯出多少过往不说,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宁贵妃宫外产
子,狠心弃亲。先皇纵番屠城,谋害亲子。哪一件说起来不是丑闻?
再者说,奶嬷既然认了她义女,皇上既然封了她郡主,是不会再打算认回子规了吧?
杜鸣轻声说道:“皇上现在病体有了起色,万幸。这几日你辛苦了!”
苏问昔心中惊讶地想道,皇上不会真得以为自己病不能愈不久于人世,所以找他回来继承皇位吧?这也太开玩笑了吧?
她之前有这个想法,虽然一直担心,但到底觉得挺荒唐。难道皇上还真存了这个心思?
“皇上现在……”
“你一失踪,宫里立刻召了无病过来。皇上现在有无病照看,没有大碍。”
“那我们现在……”
杜鸣看苏问昔急切的样子,就轻声笑了笑:“现在外面不太平,这两天会有许多事情发生。你且在宫中呆一两日,待外面平稳了,我们便回府去。”
苏问昔便知道皇上留杜鸣在宫中,看来是有事情交给他做。
她进宫的时候,因为牵涉到皇上的病体,怕走露了消息,因此几个侍女谁也没有带,身边都是宫中的侍女。一个是用着不方便,一个是心里觉得不安定。前面又出了她被药倒的事情。现在有杜鸣在身边,倒是觉得踏实了许多。
苏问昔心里一踏实下来,便觉得有些困。眼皮立刻沉沉地酸涨起来。却还想强撑着跟杜鸣说话。
杜鸣看她的样子,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就温声说道:“你躺着睡吧!我不走,就在你身边守着。”
苏问昔就欢欢喜喜地说道:“你守着我就放心了。”
她以前倒从来没有对杜鸣如此依赖过。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故。
杜鸣听她如此说,微微笑了一下,觉得心里万分受用。
苏问昔就枕着
他的腿,背上被他一下接一下地拍,很快睡了过去。
杜鸣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听着她均匀的鼻息,拍着她后背的手不觉移到她脸上,轻轻地抚摸。
他想不用告诉苏问昔,皇上问过他的意思,想让他认祖归宗。
然而于他,他宁肯平平淡淡地守着她,只做杜鸣,只是杜鸣,被当年义父收养在身边的义子。
杜鸣坐了不知多久,听到身边有轻巧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有些愕然地微皱了一下眉头,她怎么也在这宫里?不知道问昔在宫中的这几日有没有遇到她?她有没有对问昔说什么不中听引人误会的话。
身子没有动,只是说道:“问昔刚刚睡下了。”
钿钿怔怔地看着杜鸣。
这个在她幼时的记忆中沉默、孤单对她百般呵护的男子,多少年后,再对上她,却是疏离漠然,还有那么一点的不欢迎。
她想起当初她被送走时,男孩子眼中强自隐着的泪,想起当年如同噩梦般屠城的那一幕,想起多少次梦中惊回,总是男孩子躺在血泊中的场景。
多少年来,她总是存着一丝奢望,希望他还活着,那怕过得再清苦。知道他的消息的时候,她是那般地欣喜想为他做些事情。她求大王子放她回来,通情达理的大王子立刻派了义母和和她一起回来。
她以为他看到她总是惊喜的,开心的。然而事实却是,他有了他的妻子,对她视而不见。他迫于他的妻子,对她一再疏远。甚至现在,他脸上对她,居然是这样不认同的表情。
钿钿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子规,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杜鸣看了看腿上的苏问昔,没有动,语气淡淡地说道:“她受了惊吓,刚睡着。我不能走开。有什么话,回头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