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和无病医师正在谈论行医之道,行医之法,无病医师所言所论甚是让我折服。想来是神医教得好,无怪医馆经营得如此有道。”
苏问昔听着大王子对自己变了称呼,就笑道:“我不过教些治病之术,其余全在个人修为。这医馆其实跟我并没有多少干系,倒是皇上知人用人。”
大王子于是对杜鸣笑道:“未料神医说话如此谦逊。”
苏问昔说道:“我并不是对所有人都狂妄。天下之大,自以为是者众,我视之过高,反而让他瞧我不起。真正有知有识之士,不以傲慢骄横待人,我自然以诚心相服。”
“不知天下能让神医心悦诚服者几人?”
“我从前裹足边城,奉旨曾出使西番,近日才回都城,所识者短,眼界甚狭,天下之人济济,不敢妄加评论。”
大王子笑道:“神医率直坦诚,倒有几分我邦女子性情。从前听人说,神医不爱读书,厌诗厌文,然而昨日至今日,听神医谈吐,觉得外面以讹传讹,不尽详实。”
苏问昔就笑着站到杜鸣身侧,半个身子落在他后面,拿手指悄悄捅了捅他的胳膊,笑着对大王子说道:“我再不爱读书,上面有个文状元的兄长,身边守着能文能武的夫君,不敢给家人丢脸,只好装腔作势。大王子之言,让我甚觉心慰。”
杜鸣:“……”
在旁边干咳了一声,觉得再让苏问昔说下去,自己的脸都能拿去当城墙了,于是赶紧说道,“她爱开玩笑,大王子见笑了。”
大王子笑道:“尊夫人,甚是有趣。”
对苏问昔做了个请的动作,“夫人身子不便利,还是里面坐谈罢。我正有事想请夫人指点一二。”
苏问昔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要沾上麻烦。再怎么说也是
番邦的大王子,有事请教她?能是好事么?看看杜鸣,想问他,怎么办?好像被沾上了。
杜鸣无奈地想,你在这里夸了半天口的时候就没想到么?
大王子既然吐了口,他有那个身份,怎么好拒绝,只好领着苏问昔进里面叙谈。
大王子已对无病说道:“今日正赶上义诊,不敢耽误无病医师太多时候,他日有时间,一定跟医师再讨教。”
无病一听,立刻向大王子告退:“有我师傅在此,不敢弄斧。大王子若有吩咐,只管着人去召唤便是。”
无疾在旁边将人让里面会客,茶水已备,给苏问昔备的是枣参茶。
大王子在落座后,对苏问昔说道:“我今番来骊朝,一为两邦通好,二来有你心愿,愿聘葛针王妃为本王正妃。想请夫人周说一番。”
苏问昔没想到居然是为葛针的事情。甚是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气恼。
因着昨天的事情,她并不喜欢这位大王子,之前也并不看好她,故而才劝葛针想清楚。没想到才转眼这位大王居然求到她头上,想让她为媒劝说。打的是一手好算盘。
心里道,我正是不想葛针嫁你的那个,你倒想请我周说?想得美!
并不想接这个差事,笑道:“大王子想请人作媒,多的是比我人尊位高的夫人,为何找到我的头上来?实话说,我行医问诊不在话下,这作媒配嫁之事却从来没有做过,怕要辜负了大王子的心意。”
大王子笑道:“我因听说夫人与葛针王妃十分有情意,才求到夫人头上。万望夫人成全美事。”
苏问昔挺生气。
对方若不是大王子,对方若不是在骊朝的地盘上,她现在就敢一口回了这差事。
长得不如二王子帅,人和萧山一样贱,还自以为是地要给别
人送小妾,回头还敢厚着脸皮求她作媒娶王妃。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强大的自信!
不过想想那天苏墨的话。葛针这婚事,是皇上喜见的,葛针现在也不是当年在西番跟着她时的未嫁之身。
她更愿意葛针嫁一个普通人,在番邦也好,在骊朝也好,如果葛针有足够的勇气。
一个女子,为了别人已经牺牲过一次自己的幸福,人生还有几次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是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骨子里的品格就是隐忍承受,所以那天她不敢点得太明说得太透。
如果葛针最终依旧依了皇上的心意选择牺牲自己,她无能为力,但起码她不会主动去说和,说出让葛针嫁给大王子的话。
杜鸣知道苏问昔并不愿意葛针嫁给大王子,怕她一时恼怒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开口说道:“大王子如此看重,本应从命,只是她实在不是合适的人选,只怕毁了大王子所托,大王子还请三思。”
“杜将军何出此言?”
杜鸣苦笑了笑:“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为免误了大王子所托,不得不实话相告。萧府与我府上,有些误会,两府关系,并不太融洽。”
大王子奇怪道:“昨日在殿上,我看萧大人对将军出言维护,并不是心怀芥蒂的样子。”
杜鸣道:“有些事情,恕我不好言说。不过我府上与萧府,确乎有些嫌隙。大王子明察,实在是……”
苏问昔看杜鸣说得甚是迟疑,于是开口说道:“我家夫君些许话语不愿启齿,我却不信大王子不曾听闻。不光我与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