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昔于是趴在杜鸣膝头,鼻子酸酸地埋到杜鸣的衣襟上。
“子规,你现在越来越像苏老爷了。你会把我惯环的。”
杜鸣轻轻摩梭着苏问昔的头发,轻声说道:“问昔,你如果想找那批宝藏,那只紫玉佩或许是个线索。”
苏问昔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杜鸣。
杜鸣笑着点点头,说道:“苏老爷一生追随安王,他肯定愿意所有的宝藏都归到皇上手里。”
第二天上午,葛针到将军府稍坐。一见到苏问昔,就说道:“如果我应了大王子的婚事,夫人可怪我?”
苏问昔看了看葛针。自从西番回来之后,她从前脸上的温软柔弱去了大半,和苏问昔道出决定的时候,没有任何苦笑无奈的神伤。和当初嫁给番王时,大是不一样了。
苏问昔慢慢说道:“我早知你会答应。之前点你,不过是你想得更明白罢了。”
葛针轻轻说道:“夫人待我的心,我懂。我父亲,我外祖母都劝过我了。如果我不愿意嫁给大王子,他们会想办法把我留在都城。可是我留在都城做什么呢?在西番,我是孤单一人,背井离乡,然而在都城,守着家,我却依然是孤单一人,比身在他乡更难过。”
苏问昔看着葛针:“如果你为这个应大王子的婚事,是犯傻。你不喜欢在萧府,没有办法当他们当家人,都没有关系。骊朝这么大,总有你喜欢去的地方。如果你拿着大王子当逃避,那我之前对你说的话等于白说。”
葛针笑着摇了摇头:“夫人,我当日在西番被抓住人质,困于室中时,一度曾想到了死。我是那样的身份,如果我成了骊朝的掣肘,那我之前做的功夫便是全白费了。我欲拿着金钗自我了断之时,一个侍卫潜进来,跟我说,与其了无生念
,不如做些有益的事情。那时候王帐虽被控制,却仍有不少侍从是番王从前留下来的。通过他们,我传了许多消息进去。而那个侍卫,一直护在我身边,几次凶险,也全因他才保全了性命。昨日大王子到府中见我,我才知道,他便是当日的那个侍卫。”
苏问昔不知道葛针与大王子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只是大王子当日力劝葛针,大约一心收复西番树立威望的私心多于其它。如今仗着这样一场相识,惹了葛针动了心,进而求婚成功,靠葛针提升威望也是有的。”
葛针看着苏问昔低声说道:“我知道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大王子自有他的私心,他对我已是坦诚相告。他说前番王因着对他母妃的怨恨波及于他,因而纵他比二王子再优秀,也只作视而不见。他有一番治国的雄心,却困于前番王的不公对待。到最后西番败在二王子手里,却是给了他施展报负的良好机会。夫人,我知道被父亲忽略的滋味,我懂他。我和他一样,都是瞅准了机会要为自己争取的人。”
苏问昔半响无语。既然葛针已下定了决心,她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只是想想葛针在那个大王子身边,从此之后要替他管教子女,辖领姬妾,她心里就不舒服。
“你既然下了决心,我唯有祝福你。相信你经了前事,许多事情已经想得很明白,再不是从来逆来顺从的你。”
葛针眼泪湿了眼眶,轻声说道:“夫人,从我母亲去世后,从来没有人如夫人一般跟我讲这些话。夫人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大王子允了我,若我愿允婚事,他除了现在的两位姬妾,再不会纳妇别娶。”
苏问昔也只好说道:“他能如此允你,已是对你十分看重。能得他如此,也算是
你的造化了。”
她说得实在有些违心,虽然从心底里承认,在这个时代,大王子肯这样允诺,已是十分难得。
葛针却知道,大王子之所以肯如此承诺,至少有一半是因为苏问昔之前在殿上说的那番话。当时苏问昔的话在大殿上一出,皇上虽然怪罪,然而众臣频传,均觉得苏问昔实在是大胆之极,居然敢发如此一番荒谬悖论,堂堂大将军杜鸣在她手里,真算是毁了。
葛针走后不久,杜鸣回府,听说葛针来过,先去看了苏问昔。
杜鸣一进房间,立刻看到床上一片金光耀眼,
却是苏问昔坐在房中,将当初新婚一早皇上赐的金锞子拿了出来,放在床上一一观赏。
杜鸣:“……”
走到苏问昔身边,轻声说道,“皇上赐婚的圣旨,不日就要下了。大王子后日回西番,回头就会派近臣来迎娶葛针。”
苏问昔拿着“早生贵子”的金锞子在手中观看,一边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一次,总比上一次的二王子靠谱些!”
杜鸣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不喜欢大王子。”
苏问昔笑了笑,头也不抬:“嫁他的又不是我,我用得着喜欢他么?再说,全骊朝,全天下,我也没几个能相过眼的男子。我总不能要求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
后一句话说得显眼十分中听。杜鸣含笑坐在苏问昔身上,脸上带了柔和之意:“怎么想着将这些金锞子拿出来了?”
苏问昔叹了口气道:“你昨日说的那只紫玉佩,我找了半天,却是忘记在哪里收着了。倒是将这些金锞子找了出来。子规,那些宝藏如果真是苏老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