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也是如此想的,经杨老太君一点拨,觉得自己只要坚定不移地做了葛针的后盾,番王除非将来决意要跟骊朝撕破脸,否则便不敢
怠慢葛针一分。萧山已经欠亏了葛针许多,葛针领不领情,他如果有心弥补,自然要尽力所能及护住葛针。
想来正是因为和杨老太君有了协议,杨老太君才肯将萧逸雯带出来。
苏问昔心里,其实有些佩服这位老太君的胸襟。当日被辜负的是她的女儿,身边带着的这个,是逼得她的女儿含恨而去的那个女人的女儿,然而为了女儿的女儿,她却愿意放下过去的恩怨,帮萧山推销女儿。萧府的那位夫人现在想翻身是不可能了,她的女儿自然也被她的名声连累了。只要杨老太君愿意站在萧家姐妹背后一天,这对姐妹的婚事就有着落。萧家姐妹只要不是傻子,便会权衡其中的利弊,为自己将来作一下谋划。
苏问昔默不作声地坐在定国王妃身侧,觉得这些个府里的缠缠绕绕真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长安公主和别人叙了半天旧,终于将目光放在苏问昔身上,笑道:“杜夫人身子不便,可是坐得累了?”一边问着,一边唤宫女取了一个脚榻放在苏问昔脚下让她踩了。
人家如此示好又百般照顾,苏问昔一点脾气也没有,觉得幸灾乐祸实在有失风格。一边诚心实意道了谢,一边说道:“我本是随着王妃来给公主请安,倒劳烦公主如此费心照顾我。公主蕙质兰心,待人平和,原先倒是我想差了。”
她说得不卑不亢不隐不瞒又落落大方地。长安公主就问了一句:“夫人之前是怎样想我的?”
苏问昔便说道:“我在边城呆了几年,每每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不管是家里的公子还是小姐,往往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然而此番见过公主才知道,原来越是人到尊贵,反而越是谦和。”
长安公主见苏问昔说得直率坦
诚,就忍不住问道:“夫人从前被人冠了个张狂的名声,原来竟是看不惯那些人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么?”
苏问昔道:“确是如此。只是让他们知道,再不可一世,也有求人的时候。总要让他们明白,世上还有一个词叫‘以牙还牙’。”
长安公主就忍不住笑起来,看着苏问昔的眼神带了好奇的审视,笑道:“原来我之前对夫人的想法,竟也是想差了。”
苏问昔听了长安公主的话,就眨了眨眼睛,问道:“公主之前是如何想我的?”
长安公主就看了看在座的诸位夫人。有面带惊愕的,有脸带笑意的,也有面无表情却眼带不忿的。于是就笑了笑,说道:“我在宫外的那几年,倒的确听过夫人的名声,不过那时候,大家说的都是‘心狠手辣的老太婆’。我可没想着苏神医是如此年轻美貌如夫人现在这般。”
苏问昔笑道:“他们提及我时,难道不是咬牙切齿、痛恨难当?”
长安公主笑道:“他们如何情状我倒未在意,不过我观夫人,可不是他们说的那般情状。”
定国王妃这时笑着插口道:“公主有所不知,她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爱你一丈’,然‘你若对我横眉立目,我便视你如仇如敌’的性子。她在边城三年,抢钱无数,自己却天寒地冻住的是残房破屋,吃的是粗粮杂饭。所有到手的银子,自己真正花的却没有几两。”
长安公主多少惊奇地看了看苏问昔,最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道:“可见以讹传讹,最是坏人名声了。”
苏问昔立刻想到外面关于长安公主被杜鸣拒婚后婚事一拖再拖的闲话。这位公主莫不是暗有所指地在开解那些闲话?但愿那个也是以讹传讹吧。她可没有心思再去斗小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