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看
了看莫护卫。哪里有随意走走却要莫护卫带人相送的?宫里自来就没有这个规矩。
都是宫里呆了多少年的人,奶嬷话说得云淡风轻,却都知道定有不寻常之事。奶嬷发了话,自然不能再进去通报。于是退在一边,迎着奶嬷和苏问昔进去,面上做得莫无其事的样子,恭敬道:“兰嫔娘娘正在晾房里晾制竹叶,奶嬷和郡主里面请!”
苏问昔心里一动。她正怀疑那竹叶茶里有问题,正好借此机会过去看看。
和奶嬷相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
奶嬷就笑道:“这几日天热,我这心里总是生燥,走哪里都心不清静,累得皇上都指着莫护卫跟着,倒怕我生了什么事情似地。去晾房里看看也使得,正好借机索要些茶拿回去泡一泡。”
皇上对奶嬷一向孝敬得很,这宫里的都知道,奶嬷没有太后的位份,却实打实受的是太后的供奉。想到皇上对奶嬷的格外看重,领路的宫女倒不奇怪莫护卫会跟过来了。一时心松下来,就抿嘴笑道:“我们娘娘倒是新制了些茶叶,奶嬷若要,岂有不给之理?”
奶嬷笑道:“你倒是会替你们娘娘送人情。都知道你们娘娘只做皇上的人情。”
宫女立刻讨巧地说道:“我们娘娘前一次分了奶嬷的茶包原打算送去的,却是皇上说竹叶茶偏凉性,跟我们娘娘说制些花茶送过去才好。结果我们娘娘还没有送,奶嬷就得了郡主的牡丹花茶,哪里还好意思送过去献丑?”
苏问昔便接着话笑起来:“如此说来是我的不是了。送茶之前应当问一问清楚。早知道兰嫔娘娘要送茶,我且歇了心思,省些才好。那牡丹花茶耗了赵府一园子的牡丹,到明年春天之前是不
能再有的了。”
奶嬷便嗔道:“你财迷便财迷罢了,居然还是个吝啬鬼。当着我的面只说后悔,可见我是白疼了你!”
苏问昔摇着奶嬷的胳膊笑:“哪里是吝啬?奶嬷不知道,那牡丹花茶原是我为赵府的小姐制的,偏偏大家知道了都来讨,结果送来送去,到赵府小姐手上的时候已经不剩多少。知道的是我送了人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财迷私占了。咱们兰嫔娘娘可不一样啊,茶都是特一份的,专供皇上和奶嬷的。短了谁也不能短了皇上和奶嬷的不是?”
奶嬷和带路的宫女都笑。
带路的宫女笑道:“都说郡主是个爱说笑的,皇上前一阵过来还跟我们娘娘说起郡主呢。”
苏问昔笑道:“你哄我呢。皇上真要说起我,定是说我没规矩,贪金银,我可不信皇上会说我的好。”
宫女听得大骇,这宫里说起皇上的时候,谁不是敬着说?这郡主说话这般没有遮拦,即便长安公主平时说话也没有这么随便。
一时没敢接话。
奶嬷就笑着捏了捏苏问昔的手,说道:“不在皇上跟前你也敢编排皇上,说你没规矩,可不是冤枉了你!这话我回头跟皇上学一学,看看他骂不骂你?”
苏问昔立刻说道:“奶嬷若一定要跟皇上学我的话,不妨再加一句。我自从搬了新府第,院子大了,下人多了,花销也猛涨,现手头再手紧得很,看看皇上能不能长一长子规的俸禄?”
奶嬷又好气又好笑,对带路的宫女说道:“一会儿见你们娘娘,跟你们娘娘提醒一声,将这宫里的东西都看好了。今天哭穷,明天哭穷的,床铺上一张席子就填了近十年的俸禄进去,打量我们在这宫里听不到外面的信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