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东西送过来,至少绍布的病能有些起色,否则再这样下去,我看他那样子要疯魔了。”
苏问昔午睡了一觉起来,便听豆蔻进来禀报:“夫人,宫里派人过来,说给夫人送茶来了。”
苏问昔一听就知道,这定是兰嫔派的茶了。嘴上并不明说,只笑道:“今天真是收茶的好日子。上午收了下午收。”
豆蔻看苏问昔心情不错,就抿嘴笑道:“夫人可要我再去收拾一大包回礼出来?”
苏问昔知道豆蔻是在揶揄自己。向来财迷,都是从别人手里抠东西,上午偏
偏就主动送出了一大包价值不菲的补品。这次是宫里来的人,再送便只能多不能少了。
苏问昔笑道:“自然要的。你先把人请进来。宫里的人可不能怠慢。”
豆蔻于是去请人。
人请过来,苏问昔发现,除了内侍还有一位宫女,正是那日兰嫔身边叫白兰的。
“给郡主请安。我们娘娘命奴婢过来给郡主送茶。当日郡主选了茶,我们娘娘精心地装了匣子,让奴婢送过来。”
说着话,内侍将托盘中包得极其精致的码的很整齐的数个茶包奉到旁边的豆蔻的手上。
豆蔻恭敬地接了。
苏问昔笑道:“哪来这么多的礼。你们娘娘有心,我知情。你们娘娘,可还好?”
白兰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内侍。
内侍答道:“回郡主的话。兰嫔娘娘因着身边的白芷谋害平妃娘娘的事故,内疚自责,已跟皇上求了去宫侍庙的旨意。”
苏问昔大吃一惊:“白芷谋害平妃娘娘,兰嫔娘娘本不知情,何以如此自责?”
白兰垂下头,说道:“娘娘说,人心不足而生妄念。皇上子嗣本艰,白芷居然借着她的名头动到平妃娘娘身上,以致平妃娘娘身体虚弱,保胎不易。皇上为此辍朝三日,着急伤神,都是她御下不严,袒护纵容之过。白芷行事虽不是娘娘授意,娘娘却自觉难辞其疚。所幸平妃娘娘腹中胎儿尚安,她愿去宫侍宙,为平妃娘娘腹中胎儿祈福,以消罪恶。”
苏问昔愣怔了一时,觉得有些为兰嫔可惜。兰嫔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身上透出来的淡然、超然、平和、果断,都让她对这个女子心生喜欢之意。
如果不是皇家的种种龌龊,她本可以嫁给青梅竹马的恋人,安安乐乐地过完一辈子。然而最后,却是她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宫室,念着那个早已逝去的男子,最后的最后,居然还被带累,
连宫中的那一份宁静也守不住,却要去侍庙么?
白兰看着苏问昔的神情,知道她是为娘娘难过的,便说道:“来的时候,娘娘说,如果郡主问起,便让奴婢跟郡主说,她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从不后悔,也无怨尤。”
苏问昔一直到内侍和白兰走后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如果从不后悔,也无怨尤,是因为爱上了那个男人吧?十几年,虽然不是朝夕相处,但身边只那一个男人,共同又经历了那么多,爱上那个男人其实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吧?
然而爱上的时候,却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永远不会为她而动。
苏问昔想,她大约明白兰嫔的心思。
在兰嫔心里,她心里守着那个男子,在宫里,和在宙里,并无区别,于她自己,也许并不是什么难过的事情。
而她之所以选择离宫,大约是终于意识到,人心是最不能拿捏揣测的东西,她不能允许,有一天,会有人再像白芷一样,顶着她的名义,作出伤害皇上的事情。
苏问昔觉得兰嫔真是个傻傻的女子。真有人存心对皇上下手,她离开了,就不会找别人吗?如果她是兰嫔,至少她会好好地呆在宫里。如果喜欢那个男人,更应该守住那个男人,而不是离开。
只是,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苏问昔撇撇嘴,比她家子规差了不止几条街好吗?同胞出来的兄弟差距也可能很大的。
爱上那么个男人,自讨苦吃么!
作为现代的穿越人士,真心想奉劝一下这个世代的女子,爱谁也不能爱上帝王,嫁哪儿都不能嫁到宫里。人是凉薄之人,地是是非之地。除非你是身上能张百个心眼儿的甄嬛,还有那个爬到顶端的野心,否则安安分分地找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嫁了吧。
在皇宫里憧憬爱情,开玩笑吗?
兰嫔看着淡然超然的样子,还是想不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