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这话说的没指名道姓,可众人谁不知道这是在警告王夫人。
你王家嫁出来的女儿,要想给王家泄密,你还不至于让朝廷杀你。
当然这话也是给贾母贾赦说。
若连这么一个面团团似的妇人你们都管不住,今日告诉你们的打算让这妇人泄密出去,这便是诛杀荣宁二府的直接理由。
王府三百御林军铁甲兵,便是下手抄家灭族之人。
王夫人心里全无主意,可她知道,此事若是她敢秘密泄露给王府,荣府或许不会被连累,她必被千刀万剐遗臭万年。
“罢了,有个安生日子,也算皇上对得住他们了,他们做的事,哪一个不该杀头?”王夫人心道。
她便赌咒发誓:“若是不能体谅圣上如此好生之德,也合该王府破灭。臣若泄露一句,只管叫天打雷劈,不得入祖坟。”
贾政膝行而来作保:“臣必会严加管束绝不使之泄密。”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重话都说了,你们该知道怎么做。”太上皇转怒为喜,才叫一群人都起来了。
而后他手指李征道,“朕知道你们这些富贵人家,想的都十分复杂。如今这孩子寄托在你们家,你们貌恭而心不服也好,叫他镇压着忠君爱国也好,你们都记着,最差的前途,他也是击败建奴后,朝廷对西域用兵之督帅。”
皇帝也道:“他这个亲王从此是天下第一王,手握十万雄兵,督帅陕甘青军政。”
李征不信。
面上却要感激涕零。
太上皇看他给小孩子检查完了,便过来踹了他一脚,气愤骂道:“我在你这个年纪之时,哪里有这么心思深沉。你自想你的,我不怕你造反,皇帝也不怕。”
李征怒道:“臣……”
“屁话少说!”太上皇哼的一声又踹一脚回去坐下。
如此,荣宁二府有了靠头。
贾母一算,四王八公里,贾府占了两个位置,如今抽身寄托王府,富贵自然是不缺的,何况人家瞧得上带一带,贾政前途不差;到了下一代哪怕跟着做一些生意,将来比不上薛家的薛公,那也是富贵一世的体面人。
遂喜悦再拜,暂再无忧虑。
皇帝慢吞吞警告:“太上皇仁慈,朕本性暗弱,但这孩子可是个硬骨头。你二府在他跟前做事,触犯了底线是要死人的,你们自斟酌。”
那是,西华门杀福王扈从,奉天殿斥吴太后,那就不是个与人为善的人。
你看他和和气气,骨子里确是文明人,但若在底线问题上,他睁眼便会杀人。
贾母目视贾珍贾琏,冷笑着道:“但凡不学好,荣宁二府门口打死,老身给他们几个收尸。”
李征满面赞许之色。
“你瞧,满脸的心平气和,怕是一肚子计谋算计。”太上皇指着李征笑骂。
李征叹着气,指着林妹妹说:“陛下,微臣自得朝廷恩荣以来,无一日不感念隆恩。每日里起居,一如这妹妹进荣府,生怕走错一步路唯恐说错一个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但有所有,无不恭敬奉于天家,何曾有什么心思。”
林妹妹小嘴儿扁了扁,你只说你的却拉上我做什么?
那自然是在这里李征就“熟悉”她啊。
千秋万代,只有你这么一个林妹妹,不拿你打岔,能拿谁打岔?
“早晚叫你服我。”小毒舌心里发狠。
李征早知她会这么想,笑吟吟与她道:“我看你定要筹划什么古人云,那却不必了,我料定你十来岁时候,少说我是说不过你的,我便不与你说。”
林怼怼小嘴一歪,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呵呵”来。
李征好笑道:“我猜你定然想起了‘怀民亦未寝’是不是?”
林妹妹这下真有点傻眼,你怎么知道我刚想起苏东坡缠着怀民?
我仿效故人缠着你打击,这也不行么?
不行。
李征面上一团笑容,心里直笑:“大观园看来是不能有的了,但你母亲健康守着你,你只管在荣府做客时候,好好怼你的宝哥哥去。”
是了,若是到时候也拿话挤一挤宝姐姐,你俩会不会也怼的不可开交?
他这般打算林妹妹可看不出,只觉着这人目光温和,可是也很能欺负人得厉害。
贾敏连忙解围道:“大王,小女柔弱,不善言辞,可为何她才一呵呵,大王就知道是苏东坡?”
“苏东坡很喜欢呵呵,无聊时呵呵,与人写信时发牢骚呵呵,我想着他若欺负人的时候,也是一个呵呵开局。”李征笑道,然后道,“最好在行在留一段日子,令郎体质太差,他若能得精心照料,到今后几年营养运动都能跟上,可扛过危险期。”
贾敏略一想,瞥了一眼邢夫人王夫人,笑道:“此来没有带着家里人,却带了些俸禄,找个房子也是好的。”
贾母勃然大怒,厉声道:“去哪里?贾赦,贾政,你两个听了,今日开始,我女儿外孙女外孙子都住在荣庆堂,哪也不准去。”
贾赦怒道:“哪里去?偌大个家,没我的住处也有妹子的住处,敢出去,死给你看!”
贾政更是道:“那书房留着,小子们看着头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