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遂托着礼物,只求能收下,这次说了实话,原来他本想留着王熙凤发的那十五两银子,求他开药铺的舅公赊一些药材当礼物求尤氏,人家也不愿。
没法子,他母亲只好打发他拿了银子,又找了别人借了点,才十八两银子买了十五两的分量,这要是拿回去退恐怕要折许多。
他可不舍得吃这么大亏。
秋桐好笑,但她知道李征绝不会收礼,她们几个也不会收礼,正为难时,尤氏笑道:“我这里带了银子,叫琏哥儿把药材给我,权当是我买了。如今大王照应我们,也该送些谢礼。”
遂带了药材,与秋桐急忙去小院找鸳鸯平儿。
几个一说,平儿笑道:“家里正少人,芸哥儿年纪小,做事却机灵,又是个体面哥儿,且叫他先留着,哪怕是大殿里每日打扫帮咱们打水,多少也是个事由。”
尤氏道:“却不能让你们受罚。”
平儿道:“大王哪里是那些人想的那么无情,看不下去的他想着法儿也要帮。”
话虽如此,她还是和鸳鸯秋桐陪着尤氏一起到天香楼,正好林如海贾赦也过来,略略尝了一碗番茄炒蛋拌面,此刻正陪着太上皇与皇帝在闲聊。
李征收拾好厨具又在给皇帝推着肩膀。
四个要叩见,太上皇笑道:“难得清闲,不要跪来跪去。”
李征看她们似乎有什么事,便停下给皇帝推拿。
倒不是他主动的,吃过饭皇帝要起来走一走,哪想走动了片刻腰背剧痛难忍,李征又是医生出身,便简单推拿一番,一会要换上几个中药袋。
平儿把贾芸求差使,秋桐抓住了焦大试图偷走充电的太阳能充电板的两件事一说,便等着李征吩咐。
贾政林如海看看二圣,太上皇付之一笑没理睬,皇帝也没管。
两人心里没底,贾政也没敢说话——他倾向于把焦大赶出去,哪怕在宁国府整天吃酒骂人,总要比留在王府好得多。
“贾芸?”李征想想笑道,“抱琴说,贾大小姐赞许这人是小字辈里能吃苦的,也颇有心思。不过他年纪不大,正该去上学,如今找差使,莫不是不读书了?”
平儿就说:“只怕是日子熬不下去了。”
李征便问她们怎么想。
秋桐嘴快,道:“这个我可不管,但焦大得打走。管他吃好喝好,竟然当起了家贼,家里处处念他不易,如今上头了。”
李征叹道:“那么大个老人,我看他喂马也很用心,岂能赶走。不过如今地方大,他一个老人家也管不过来太多闲事,只让他照顾着马棚就是了。”
秋桐抿着嘴偷笑,她可知道李征对焦大并不是重用,更不是信任,抱琴都说了,留着焦大,不过是要看看荣宁二府的家生奴仆们到底有多少个还把二府“复兴”当大事的。
这也不要紧,人家是二府的家生子,为了自家主子谋划也无妨。
可要想把二府的“复兴”建立在王府受损的基础上那就找死了。
说起这个,太上皇忽然想起来提醒道:“武烈敦煌郡王王府规制乃亲王府,你不必什么教授教学,王府大多官员也放在甘州王府。但按规制,金陵王府必须设置官员中,有一个令行校尉,那可是从八品的流内官,你随便放两个人在那个位置上,都察院的弹劾也能烦死你。”
令行校尉顾名思义就是让你走你才走,不让走不允许你进门的校尉。
皇城城门守卫首领是将军,实际上最多六品,亲王府自然便是校尉,但这个校尉既不同于以前朝代统领兵马的校尉也不同于锦衣卫校尉,级别从八品,属流内官序列,理论上可以升为更高级别的官员。
李征哪里去找合适的人?
“不要想着朝廷给你指派,那是让天下人非议天家无情,你不在乎,别的宗室可要造反。”皇帝提醒,“你在榆林就没有几个亲随?”
“有,不能叫过来,都是战场上的好汉子,窝在王府算什么?”李征道,想了片刻他让秋桐与鸳鸯自去考虑,对焦大处置不变。
能喂马,就放在马棚看着。
若荣宁二府有什么不轨举动,这焦大必定会成为他动手清理二府的一个借口。
平儿秋桐十分抱怨,又不好做主,只好嘀咕着都先走了。
李征遂问尤氏这几天做细盐买卖的事,尤氏不敢表功,只说买卖很好,都是王熙凤做主。
“我哪里是打听这个,你们都学些本事就好,”李征与贾政道,“多日来承蒙照顾,我也不好拿什么回报,存周先生是知道的。这几个太太帮衬着发卖些物件儿,也给贵府太太们增加些添置春秋衣物的进项,怎么成了今日感谢明日送礼的事情了。”
贾政笑道:“总体她们还是大王提携着学做人,为臣子者失去了知恩之心,那成什么人了,大王万千请容她们知恩。”
李征目光一转,笑了笑便没再说他。
鸳鸯要陪着尤氏出去,李征让她转告贾芸:“晚些时候我过去,见一见这位小兄。东府大太太这礼我看是这位小兄送的,你们留下,叫人家带些回礼回去。”
鸳鸯急要告退。
走到半路,尤氏要回荣国府,想着一件事,拦住鸳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