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很满意自她出院这些天起和齐臻两人的相处,不黏乎,也绝不算冷淡,每天她正常上班,下班后两人发几条信息,打个视频电话,偶尔齐臻去接她下班,两人一同出去吃个饭。
这种留有私人时间和私人空间的恋爱关系,于她而言,是良性的恋爱关系。
但她却是没意识到,齐臻又出问题了。
方致也不缺钱,何至于要找她这个仇人帮忙?自以为撒谎手段高明,其实脸上的微表情丰富到一眼就知心里在想什么。
齐臻把人逼成这样,只可能是他玩得很疯,疯得要人命的地步。
好端端的,再爱玩也不至于疯到要人命,自然是精神状态又不对了。
或者也不是完全没意识到,苏璟想,以齐臻那种变态的占有欲,不黏她其实就是不正常了。
只是她不愿意往这方面想,这意味着他们的感情要走到了终点。
齐臻在痛苦,但她帮不了对方,也不想被对方拉进深渊,分手是她做出的选择。
就当是最后的狂欢吧,苏璟同意了方致的交易。
比赛场地在婆罗山,她跟着两人去山上溜了一圈,熟悉路线,随后才回家。
吃饭,跑步,跑完步回房间洗漱,生活节奏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苏母看着她的背影,却微微皱眉,问苏父:“你有没有觉得璟儿有点不对劲?”
往常苏璟下班回来,会同他们在客厅里坐坐聊聊,但今天没有,身上萦绕着一种淡淡的伤感和决绝。
“是因为那个白眼狼吧。”苏父道,他们两口子今天也没有出席苏语的婚礼,甚至知道苏语撞柱子把自己撞进医院里,都没想去看望一下。
苏璟和苏语断绝了关系,就相当于他们两口子和苏语断绝了关系,大家已经是互不相干的人了,没有去看望的必要。
他补充:“璟儿是个重情义的人。”
比他们两口子要重情义,不然也不会在绑架事件后,又送出三千万,心疼死他了,有这三千万做什么不好啊,干什么送不值得的白眼狼?
“我感觉不仅仅是这样。”苏母站起来,去敲响了苏璟的房门。
苏璟开门让她进来,“妈,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就想同你说说话。”苏母拉着她去软榻上坐下,随意寒暄了两句后,她方拐着弯试探:“你年纪也不小了,和小臻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
咳了一声,笑着补充:“你放心,我和你爸很开明的,你们就是明天要闪婚,我们也支持。”
苏璟无语了一下,不答反道:“妈觉得我和他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苏母心里咯噔一下,苏璟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的,“他是有点不务正业,但他有钱,有钱你总不能还逼他去上班吧?他只要收心不出去乱搞就好了。”
像她就从来没上过班,也没想过要去上班,有钱当个富贵闲人不好吗?干什么给自己找罪受?虽然很对不起苏璟这个要挣钱养她的人就是了。
一句话,苏璟就知这个话题谈不下去了,苏母根本没意识到齐臻身上的问题,她道:“我们暂时还没有下一步计划,妈,我浑身是汗,先去洗澡了。”
我们马上要分开了,这次是真的分开。
“行,妈不打扰你了。”苏母一走出门去,眉头就沉了下来,同苏父道:“璟儿和小臻之间出现了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她不得而知,苏璟不想说的事,她从来就猜不到。
苏父惊讶地“啊”了一声,面露担忧,“之前不都好好的吗?小臻和在她在一起时,眼睛就没一刻不在她身上的,显然是喜欢她喜欢得要死,怎么还会出问题呢?”
叹了几口气,他提醒道:“咱俩不要多嘴,先看看情况再说,有可能只是一次小矛盾,情侣吵吵闹闹再正常不过。”
苏母斜他一眼:“这我还能不知道?”
两口子之间关于她的对话,苏璟不知道,她按时睡觉,但睡得并不安稳,连续地做梦,做可以堪称为噩梦的梦,早上醒来,头沉得难受。
但无论心情如何,无论精神状态如何,为了讨生活,该去工作还是得去工作,很多时候,人其实没有太多任性的权利的。
秦南洲他们已经顺利到达了伦盖伊火山之旅的阿鲁沙,修整完毕,晚上就可以去登山,穿越火山之后,沿着东非大裂谷的走向往东走,一路来到乞力马扎罗火山,就是行程的终点。
乞力马扎罗火山的险峻程度非伦盖伊火山可以比,团队刚组建好,需要磨合,不宜直接上高难度。
苏璟远程同那边的领队确认好几个重要安全事项后,开始开会制定宣传策略。视频质量再高,宣传不到位,也不会引来多少流量,第一场硬仗,她只可以胜不可以败。
胜了才有可能在两年内还清齐臻的两亿,她想尽快还清,欠着债,就算两人分手了,也很容易藕断丝连,她讨厌藕断丝连。
中午,齐臻照旧亲亲密密地同她聊了一会天,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熟悉的表情包,苏璟却觉得两人离得很远,心脏像堵了一团棉花,闷闷的不舒服。
她攥紧手机,在聊天的末尾问:【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