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真人却不愿多说,只是道:“待时机成熟,你自然就能知晓。” 白明微沉思片刻,却也没有再问。 最后,她道:“师父,今夜我连夜出城,惊动了城门守卫,等秦丰业发现他的银子不见了,必然会从我这里怀疑到您的头上,请您务必要小心。” 东极真人笑道:“为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也是相信为师能安然避过,才来找为师帮忙的,不是吗?” 白明微道:“是弟子庸人自扰了。” 东极真人又端起烛台,走出了承天观的正殿。 她抬头仰望满天繁星,目光深邃,仿佛盛着星子的江河大海。 白明微问她:“师父,您又在观星?弟子心里没有底,您能否为弟子预测一下此次出行的吉凶?” 东极真人笑着望向她:“命这种东西,提前告诉你又没用,活在当下你又看不见,只有过去了你才能明白。” 白明微仔细地品着这句话。 最后,她牵了牵嘴角:“都说不到苦处,不信神佛,弟子竟想知道命运这东西,倒是给师父丢脸了。” 事实上,就算她比寻常人多读几本书,又受了祖父多年的教诲,但她也仅仅只是十五岁的少女。 这人生,她还没有走多远,那些用血与泪去换回 的经验与领悟,她尚且没有多少。 所以尽管她内心坚韧,也免不了会有疑惑与紧张的时候。 她不是神,这些都是难免的。 但她很快又调整过来,因为她早已做好了生死的觉悟。 东极真人道:“我抬头看这夜空,也不一定在观星,很可能我只是在欣赏它的美。明微,别被任何东西遮住了你看世界的双眼。” 白明微认真地点点头:“是。” 东极真人道:“他们也该回来了,去吧!” 白明微拱手行礼:“弟子拜别师父。” 东极真人凝着她,许久,终是什么都没说。 白明微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年的道观,依依不舍地离开养育她十年的师父,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承天观外,受伤未愈的白平川迎上前,满头大汗:“大姑娘,银子都搬完了,这些……” 他有满心疑问,但不知从何问起。 只觉得这大姑娘这大姑娘就像神一样,总会有很多办法解决问题。 白明微抬手制止:“回去再说。” 果然有银子。 风轻尘又一次没有骗她。 又一次帮了她。 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图什么? 白平川迟疑道:“城门已经关闭,是否等到明日再回去?” 白明微摇头:“现在便回,城 门关了,叩开便是。” 她现在回去,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要是在外面逗留太久,万一正巧碰上秦丰业的人,那就不好脱身了。 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去,白明微回到了白府。 所幸一切正常,她也并未惊动任何人,吩咐了白平川几句后,便回到了房中。 屋里,她坐在床榻上,用帕子仔细地擦拭宝剑。 她擦得很认真,把剑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等把剑擦干净,她来到风轻尘的院子,却发现风轻尘根本不在屋里。 她有感激的话想对风轻尘说,只可惜找不到人。 于是她回房找来一把笛子,跃上屋脊,学着风轻尘那样,吹了一曲,以示对风轻尘的感激。 不远处的一棵松柏上,风轻尘姿态闲适地躺着,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怀里抱着一只通体洁白的小貂,与他胜雪的衣裳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风轻尘正对着他的小貂儿说话。 “什么?你说她吹得太难听,那我以后得空一定好好教她。” “什么?你说她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是剑所发出来的,不是她。” “什么?你说我偏心,那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偏心她。” 胖嘟嘟的小貂儿仿佛听懂了他 的话,气得张牙舞爪。 风轻尘一把抓住它塞进袖底,任它在里面痛苦挣扎。 待曲声落下,凤轻尘便不见了,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承天观内,东极真人盘腿坐于观星台上。 许久,她眼眸骤凝:“竟然有变数?会是丫头的救星么?”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