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 北燕使臣之首被割裂/舌/头与脸颊,浑身是血地死在宫门处一事,霎时被传得沸沸扬扬。 而“摄政王残杀北燕使臣,有意向北燕宣战”这个消息,引起朝局不小的动荡。 年轻的帝王紧锣密鼓地召集各大臣子善后,忙得焦头烂额,然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若无其事。 年轻的帝王再也无法忍耐,终就此事找到摄政王讨论。 重华殿。 “摄政王,朕解释过很多次,朕与北燕使臣接洽,皆是为了西楚的利益,但因为始终商量不出一个章程,所以朕一直未向摄政王禀报。您……” “错了便该罚。”摄政王淡声打断了天子的话。 年轻的帝王原本情绪激动,满心不满与愤慨,却在话语被打断后,彻底噤了声息。 再多的怒气,也被恐惧压过。 他仿若不胜冬日凉风,骇得瑟瑟发抖。用力攥紧拳头,才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失了体统。 老内侍适时上前,开口为天子解惑:“北燕欲与西楚结盟,找的却不是西楚真正的主子,此为一错。” “使臣自以为是,擅自揣测摄政王的想法,此为二错;时辰并不知道摄政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却把那些无用的条件当 做说服摄政王的筹码,此为三错。” “摄政王向来不喜欢自作聪明的蠢货,那北燕使臣如此屡次越界,自然是不想要命了。” 就因为这些理由,便斩了他国的来使? 年轻的帝王先是错愕,紧接着吓的魂飞魄散。 就算这些是北燕使臣所犯下的错,但从老内侍口中说出来,怎么像是在影射他? 考虑到内侍大总管,也就是眼前的老内侍,正是摄政王的人。 那么,老内侍的话,便是对他的敲打…… 正当年轻的帝王冷汗直流之时,老内侍再次开口:“摄政王赏罚分明,最后还是留了使臣一命” “那使臣办砸了事情,想着回去也难逃一死,倒不如死前咬西楚一口,所以才会寻死。” “否则就那点伤,怎么可能要他的命呢?陛下要知道,那是他自寻死路,与摄政王无关。” 年轻的帝王苦不堪言,就算摄政王有错,难道他敢指正半个字? 来这里提及此事,无非是想了解前因后果。 思及此处,年轻的帝王眉头紧皱:“北燕人嗜血善战,此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摄政王也在这时,终于开口说话。 只是,他对此不以为意:“北燕使者不死,他们怎好有 借口与西楚敌对?看了这许久,你还不知本王真正所求?” 年轻的帝王不敢看座上之人:“摄、摄政王,就算西楚近年来国力日渐雄厚,如果真与北燕一战,先前的积累将会付诸东流。” “再者,向北燕出售粮食,是西楚一大国库收入,断了这一来源,我们得不偿失。” 摄政王深吸一口气:“本王选你,是因为你懦弱、蠢钝易控,这是你的优点,但凡事都应该有个度,若是过了,那便罪无可赦。” 年轻的帝王立即走下御座,毕恭毕敬拱手:“请摄政王解惑。” 摄政王转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北燕是什么人建立起的国家?那是化外蛮族,百年前还只是草原上游牧的部落。” “就算他们仿造我们汉人,建立了一个政权,有帝王与文武百官,但依旧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嗜杀掠夺的天性。” “他们从小见惯杀戮,不会觉得杀人有错,因为他们本就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中。” “他们想要什么就靠抢,抢地盘、抢食物、抢女人,正如他们看中东陵的盐藏,于是他们便挥兵南下,把他国的土地占为己有。” “只有抢不过,他们才会使用购买的方式。是 非对错,那是我们特有的礼教与道德给予的,他们未受教化,自然没有这样的观念。” “敢问陛下,你敢与这样的人结为同盟么?敢问陛下,你敢保证他们不会过河拆桥么?” 帝王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与北燕洽谈,他看到的是合作带来的利益,是瓜分东陵后带来的疆域扩张。 于他而言,这时与北燕为敌,不若拿下东陵后再与北燕为敌,到时候至少还能得到东陵。 恰如摄政王所言,他懦弱听话。 这是他的生存之道,所以就算不赞同,他也不敢说。 摄政王却像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从鼻腔中迸出一声冷哼:“你当本王这双手沾满鲜血,却让你至今纯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