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琇莹不假思索摇头否定:“并不啊,九殿下为人虽然荒唐些,但心却不坏,我不讨厌不坏的人。” 白明微闻言,默不作声。 九皇子这人的确荒唐,但偏偏六妹和小传义能治他的臭毛病,叫他有所改变。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有意无意的让六妹在九皇子身边待着。 因为六妹还小,她也没有往男女之情上头去想,直到适才她看到两人联袂归来的情景,才惊觉或许从前的行事根本就不妥。 所以她早早回房,就是想与六妹谈论这事。 可话到嘴边,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瞧着六妹这副模样,似乎什么都不懂,若是她把话挑明了,说不定还适得其反。 岂料白琇莹早就看穿了她的欲言又止。 “长姐,你放心,我白琇莹的良人可以是莽夫草芥,也可以是贩夫走卒,但却一定不会是九殿下。” “因为我要找一个像风军师珍视长姐那般珍视我的人,而九殿下以后注定三妻四妾,绝对不会像风军师那样一心一意,我才不稀罕。” 白明微有心想说,他们家的女子,最好不要与皇家结亲,然而尽管她身为长姐,但也没有立场这样说。 没想到六妹还是个通透的,这事就此作罢,她也没有多提。 “确实如此,我们家风清正,你我的亲长唯有祖父一人,因为祖母临终 前的愿望才纳了姨奶奶。” “我们家的女儿,不管嫁贫嫁富,都要嫁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这样不仅避免妻妾之争,也能叫自己的日子过得幸福而知足。” 说话间,白明微握住白琇莹的手:“你能想得这么通透,就好。” 白琇莹眼珠一转,问:“分别了这么些时日,长姐有没有想念风军师?” 白明微的手轻轻一颤,如同那瞬间莫名颤动的心头。 然而她却忽视这种异样:“瞎说什么。” 白琇莹立即改口:“长姐,你脸红什么呀,我的意思是,长姐有没有想念风军师做的菜?我想了。” 白明微哪能看不穿六妹的心思,闻言颇有些无奈:“你什么时候学会捉弄长姐了?” 白琇莹一本正经地道:“我也是在为长姐着急,你说风军师这么好的一个人,长姐怎么就不为所动?” 白明微刚想张口。 白琇莹立即抢在前头:“长姐,我听黄大夫说,羌城大战结束,你昏睡了三天三夜,都是风军师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期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着急忙慌的去寻黄大夫,关于你身体的事,他都事无巨细,万分小心。” “像风军师这样的人,也就只有在事关长姐的情况下,才会变得紧张无措。” “不仅如此,他知道长姐在喝药,可能没胃口吃饭,抽空 去找酒楼的厨子学着做菜,就是为了能让长姐吃上合胃口的东西,我们也才跟着有口福。” “这长久以来,他为长姐做的事,我们外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长姐你平日杀伐决断,怎么在风军师身上就优柔寡断了?” “要我说,这种好男人就该毫不犹豫收入囊中,以免等到最后他心凉了,又或者是被哪个小姑娘勾走了,长姐后悔莫及。” 白明微默然片刻,问:“他不是本来就会做菜么?” 白琇莹恨铁不成钢:“怎么遇到这样的事,长姐就……就变笨了呢!哪有男人会有这么一副好手艺,肯定是好好学了的。” 事实上,风轻尘确实会做菜。 去找人学的,是东陵的菜色。 不过白琇莹看在眼里,想当然觉得风轻尘是不会做菜的,但是为了长姐他特意去学。 白明微知道白琇莹误会了自己适才的语气,但她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长姐自有主张,六妹不用担心。” 她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 她和风轻尘之间,并不只是她还有很多事未做完这么简单。 这其中还有很多复杂且不得不考虑的事,比如说风轻尘的身份,又比如说她背负的一切。 若是她选择了儿女情长,她就是别人的妻子,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如果她做一个好妻子,就意味着她得放下 迎来盛世的宏愿。 若是她依旧为自己心中的抱负去奋斗,风轻尘势必要为她放弃许多,甚至是西楚摄政王之位,这对风轻尘来说,岂会公平? 人有所得,就注定有所失。 该是她自己背负的,她就要自己背负。 让风轻尘为她的理想牺牲,何尝不是一种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