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在秦丰业恶狠狠的目光中,她缓缓开口。“其实此事没有办成,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说,但是为了臣与诸位大人不被太师冤枉,那么臣也只好向陛下坦白。”冤枉二字,她咬得极重。顿了顿,她继续道:“几位大人并非去饮酒作乐,而是去试酒去了。”“试酒?!”秦丰业冷笑一声,“白明微,你胡说八道什么?想脱罪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白明微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太师大人,您都没有听末将说完,您就急着下定论,说来说去,还是太师大人居心叵测的缘故。”秦丰业眼底掀起怒涛:“居心叵测?”白明微颔首:“太师大人一直忙着定末将的罪,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呢?”太傅宋成章乐于给秦丰业添堵。此时他开口插话:“秦太师,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寻常官员审案,尚且需要证据确凿。”“你看你,证据都没有,还不允许别人辩驳,堂堂一国太师,把官做成这样,是不是老而昏聩了?”秦丰业咬牙:“老匹夫,这有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教本官如何做么?”宋成章摸了摸眉毛:“你这就是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的表现。”秦丰业死死地盯着宋成章,双目充血,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上一口的野狗。元贞帝见状开了口:“够了,还嫌不够丢人?”秦丰业霎时就收起恨意和怒气,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陛下。”看着他如此快的转变,宋成章也习以为常。元贞帝不冷不淡地说:“都平身吧。”白明微起身后,继续开口:“陛下,他们的确在试酒。”这时,户部尚书沈自安越众而出:“陛下,臣可以作证。此事臣知晓内情,适才想要解释,太师大人却不给臣解释的机会。”是的,适才他的确想说话来着,几日前白明微找过他商议此事,昨日又命人告知他已派人去今朝醉试酒,却被秦丰业打断。元贞帝的脸色,仿佛沉得能滴出水来。在讨厌白家人这件事之上,他从来不掩饰。更确切地说,他掩饰不住。开口时,那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白明微,你们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明微认真解释道:“回禀陛下,东陵的酒享誉四国,但我们向来都只是自产自销。”“臣在月城的时候,大捷时与众将士分麾下炙,举杯同饮,发现北燕的酒又烈又辣嗓子。”“询问之下,才知北燕人为了抵抗严寒,所以才会饮烈酒驱寒,北燕人喝的酒,基本都是烈酒。”“但是北燕不止只有严寒,夏日同样炎热,春秋也会温暖宜人。”“臣想着,若是北燕此次来议和时,给使臣提供不同种类的美酒尝尝。”“我们东陵的酒这般美味,若是能得北燕人喜爱,做成生意,也能给我们的国库增加一点收入,何乐而不为呢?”此言一出,众臣皆向白明微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太傅宋成章挑了又挑眉毛,露出一抹笑意。这丫头,果然没叫他失望。秦丰业抖着手指向白明微,告诉元贞帝:“陛下,这根本就是满口胡言!巧言舌辩!是白明微为了脱罪找的借口,陛下别听她瞎说!”沈自安抖了抖袖子:“太师大人,这事大将军早与户部通气了,大家都可以作证。”“连年战火导致国库空虚,户部现在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这事众所周知,大将军为东陵谋求生财之道,这是好事啊!”“没想到最后却闹成这个样子。太师大人家里堆着金山银山,您要是有空,不如指点指点户部一些生财之道。”“就算太师大人不愿意分享发财秘诀,但也请不要挡户部的财路。”秦丰业愤怒地眯起双眼:“若真有此事,为何那些被关在牢里的官员不知道?怎么就只有你户部知晓?”“依本官看,根本就是你为了帮白明微脱罪而想出的伎俩!”户部尚书一脸无奈,但这次他没再解释。这样的情景,愈发显得秦丰业咄咄逼人,而白明微和沈自安百口莫辩。这时,白明微继续说道:“回禀陛下,此事之所以瞒着,一来是因为还没有办妥,不便公开。”“二来是因为民间商贾泛滥,臣担心消息泄露,会有人来抢生意。”“再者,家中私产涉及 酒业的官员们也不少,臣也担心他们来分一杯羹。”元贞帝听完,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