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帝气得头晕脑胀。 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就像一个风箱,正在不停地鼓风。 他听了宋成章与卢御史的话,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阴云密布的脸,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水来。 圣裁? 圣裁什么?! 他只想杀了白明微! 只想让与白惟墉有关的所有人,万劫不复! 他的儿子是龙子,想要什么女人不行,就算要了秦家的姑娘又如何?那是秦家姑娘的荣幸! 都是世人愚昧,才会拿这种事做文章! 这些蠢钝的人怎么就不明白?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子孙,从来就不会错! 思及此处,元贞帝迟迟没有言语。 太后看向自己的孙子,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那失望之中,还透着些许悲哀。 刘家的气数将近了么?怎的一个两个,都不正常呢…… 她缓缓阖上双目:先帝,是我对不住你,有负你的重托。 随着太后阖上的双目倏然睁开,她的眼中,尽是威严与肃杀。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来自曾经铁血太后的威严。 紧接着,她开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皇子刘臻犯下如此重罪,事后不但抵死不认,还试图栽赃到镇北 大将军头上,更是罪不可赦!” “至于秦家姑娘,虽然你是受害者,但是却不值得同情!要不是你设计皇子,恬不知耻,当众纠缠,也不会将此事闹大。” “事后又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责任推到镇北大将军头上,同样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所以……” “镇北大将军!镇北大将军!镇北大将军!”元贞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忽然就歇斯底里地怒吼。 他双目猩红,看向太后的目光,恨不得要将太后吞没。 众人感受到他的怒意,霎时噤了所有声息。 他就这样望着太后,如同到嘴的猎物被抢走的野兽,凶猛而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眼看他就要爆发出不可遏制的怒火,秦丰业“砰”的双膝跪地:“太后娘娘,您要罚就罚老臣和桑蔓吧!” “如果不是桑蔓平日为人不检点,惹得三殿下觊觎,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桑蔓的错,是老臣教孙无方,您惩罚老臣吧!” 秦桑蔓难以置信地看着祖父。 这是要,牺牲她了么? 是的,牺牲她。 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于秦家而言,秦桑蔓已经没了作用。 无论如何,秦家的名 声都会遭到连累。 倒不如,替三皇子揽下所有的罪责,给陛下一个台阶下。 要是太后和陛下上了这个台阶,那么三皇子就不用承担那么大的罪责,到时候陛下还会念着他们秦家的好,在另一方面补偿他们。 权衡利弊后,秦丰业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他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他维护皇家,忠心耿耿。 而白明微这些非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的人,就会遭元贞帝厌恶。 这就是他成为宠臣的原因。 白明微露出意料之内的表情,而宋成章和卢御史则垂下了眼睑。 许婕妤仿佛看到了曙光,马上膝行过去:“太后!此事就是秦桑蔓的错!臻儿根本就是被秦桑蔓所害,才会一时脑热,求太后明鉴!” 秦丰业听闻许婕妤的话,目光一闪,可见他把只顾为了给儿子脱罪,而推脱一切罪责的许婕妤给记恨在了心里。 而同时,他也对三皇子恨之入骨。 要不是三皇子,他秦家怎会陷入如此被动?又怎会失去一枚重要的棋子。 不过,在利益面前,他暂且隐忍。 于是,他再度恳切陈词:“是老臣教孙无方!请陛下降罪!” 元贞帝没有急着言 语,很显然,他也在考虑秦丰业递来的这道梯子的可用性。 白明微眼见到了她出场的时机,当即越众而出:“秦太师,你这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法,用得可真妙!末将佩服!” “白明微!”秦丰业低喝一声,“太后娘娘和陛下查明真相,予你清白,你该感恩戴德,而不是不知好歹,在这里胡搅蛮缠!” 白明微轻笑一声:“什么叫不知好歹?什么叫胡搅蛮缠?我一个苦主,想要一份公道就是不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