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个村子,一共才多少人?
便是有点什么苗头,也能很快就得到遏制。
白明微才说了这么几句,在众便都老实了。
即便是有不服气的,不愿意听从安排的,也没人敢表现出来。
所有人都在绝望和恐慌之中选择服从,很快就被护卫安置妥当。
不多时,护卫也带来刚查获的消息。
“主子,老李头主要把水卖给沅镇;他最近未曾有买肉的记录,而他家后门则有拖拽的痕迹以及血迹,料想肉是他从山上捡的野物。”
“与他平日有来往的,不仅左邻右舍,还有他嫁到隔壁村的女儿,属下等在他女儿家也发现了肉,保险起见,他女儿的全家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白明微眉头稍稍拧起:“沅镇……那可是个码头。”
护卫给予肯定的答复:“回主子,正是。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码头,日常往来船只卖的也只是百姓日常所需的货物。”
“正因为它小,且贩卖日常所需物品,所以不容易被注意到,但是这个码头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却不少。”
“其中最大的隐患便是那些不时过来做点小生意的小贩,他们为了生计四处奔走,倘若他们感染疫病,后果不堪设想。”
白明微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管是沅镇,还是老李头,一切都是精心挑选与算计。
因为沅镇的特殊性,所以成为了目标。
而因为老李头把水卖给沅镇,所以他被选中。
且先不能断言现在是否及时,倘若重渊没有赶来,无人察觉到肉的异常,她怕是想不到北燕会使这样的手段,自然也追查不到老李头。
到时候一定是疫病彻底爆发,成失控之势时,他们才会反应过来。
眼下说什么都迟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弥补。
思及此处,白明微开口吩咐:“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到,迅速把他们带来。”
她基本可以断定,这老李头的情况,是一种非同寻常的疫病。
现在需要大夫过来,则是为了从大夫那里拿到明确的诊断。
如此才能紧急调动驻军前来控制情况,而不必非得外出执行任务的七哥不可。
护卫当即去办。
这时,萧重渊开口:“当年北燕那场疫病的特征,即便是北燕想要掩盖,还是有只言片语传出。”
“据说那场疫病起病很急,先是觉得有些不适,紧接着便剧烈呕吐,待呕空肚子里的东西,便开始反复发热。”
“而只要一发热,就无力乏天了;最重要的是,发热的病人不会立即死去,而是会在反反复复的发热之中,受尽折磨离世。”
白明微沉默不言,没有直接回应萧重渊的话。
这些记录,博览群书的她,自然是见过的。
所以她才会那么快断定,这次的疫病与北燕当年爆发的那一场如出一辙。
过了片刻,她忽然开口:
“我认为,当年那些带着病的东西,一定被他们用了特殊方法保存了下来,并且带到东陵伺机而动。否则,他们的动作没这么快。”
“估计他们原本也没打算用,但我们的人自己找死,想要培育疫病,倒是给了北燕灵感。”
“有了那些人打下的铺垫,元五他们投毒的时候,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就算明知是北燕所为,北燕也完全可以推脱,到时候我们连向北燕兴师问罪的正当理由都没有。”
萧重渊默然。
谁说不是呢?
北燕贸然投毒,被查到之后,很可能会再起兵祸。
如今北燕处于弱势,被抓到把柄打上门,非他们本意。
但有了东陵人自己先搞了一出,北燕投毒顺理成章,就算被查到,又如何?
完全可以推脱。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把一切都剥开揉碎呈现在天下人面前。
民心所向,正义所归。
绝非那些为了利益,竟然谋划疫病爆发的东陵掌权者。
白明微继续道:“没有大灾大难,那东西根本起不到很好的作用。只有投在满目疮痍的土地,才能迅速蔓延成灾。”
“他们把这东西带上,说明北燕的大巫师应该是推演出了东陵即将有天灾降临,所以做了这样的准备。”
“我师父的推演之术天下第一,当时北疆兵祸要发生时,她也曾提醒我祖父。但不知为何,这次的天灾,她没有提及只言片语。”
萧重渊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不认为,东极真人是故意隐瞒这件事,最大的可能性,是没有做这方面的推演。”
白明微垂下眼睫。
她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便是师父为了帮她破解命格,泄露太多天机,遭到反噬失了功/法,以至于没能预料到这次灾难的发生。
她自然不会怀疑师父的居心。
想到这里,她道:“倘若这场疫病控制不住,殿下江北之行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而且刚劫后余生的百姓,也会再度置身于危险之中。”
说着,她语气决然:“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重渊又默了一会儿,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