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闻言,杵了杵风轻尘。 风轻尘笑了许久,这才开口:“我家的崽子不懂事,偷了先生的东西,我替它向先生道个歉。” 公孙先生面色依旧难看。 可见他心疼、肝疼,肉也疼。 风轻尘继续道:“为了聊表歉意,我给先生准备了好几块,不日就会送来,届时给先生拿去。” 公孙先生的怒气,这才消了许多。 他不冷不热:“还算像话,要是食言,老夫炖了它,把它的皮扒了做毛领子!” 白明微笑个不停:“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不若我们快些往花厅赶,免得大家久等。” 三人这才停止扯皮,快步走向花厅。 待他们到来时,饭桌已早早摆好,众人也分席而坐,就等着他们到来,便可上菜。 公孙先生走过去,朝白惟墉拱手:“白相安好。” 白惟墉笑意吟吟:“先生,快请上座。” 众人向公孙先生见礼,公孙先生一一还礼后,坐到了白惟墉身边。 风轻尘走过去,行晚辈礼:“见过白相。” 白惟墉依旧笑得和蔼:“你也坐。” 风轻尘落座。 这时,白璟牵着崔氏的手来到公孙先生面前,双双拜下:“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若无先生,便无我们今日。” “先生大恩大德,我们夫妻铭记于心,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报先生之恩情。” 公孙先生笑道:“你们能有今日,是你们自己的造化,这与老夫何干呀?快快起来吧,以后一定要好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夫妻俩相携起身,又向公孙先生鞠躬,这才结束。 白惟墉道:“先生,白府欠你一份大恩。” 公孙先生连忙道:“白相此言,某不敢当,还请白相不要挂怀。” 白惟墉笑了笑,便不再多说。 白璟又携崔氏走到风轻尘面前,深深拜下:“我与妻子奔走时,幸得军师相护,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军师大恩,我们夫妻亦铭记于心,还请军师受我们夫妻一拜。” 说完,夫妻两就要跪下。 风轻尘连忙起身,将两人扶住:“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白惟墉含笑:“我们家,亦欠风军师几条性命;若无风军师,就无现在的小七和小五夫妇。老夫在这里,多谢你了。” 风轻尘道:“白相言重,在下是大将军的军师,理应如此。” 白惟墉没有再言语。 这世上没有什么理应如此的事情。 风轻尘对明微的心思,小七透露了一点点。 但就算小七不透露,他也能看得出。 事实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风轻尘是值得明微托付终身的人。 他也很满意风轻尘。 只是他也知晓,此时的明微,还不到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所以也就从未插手,任由两人自己发展。 可如今明微却被赐婚北燕,他着实捏了把汗,就怕事情处理不当,让明微抱憾终身。 然而他也没有那个老脸,去请求风轻尘不改变心意,等待这婚事取消。 如今见风轻尘依旧对明微这般痴心相对,他心底多少是有些欣慰的。 至少明微这孩子,在如此重压之下,还能有一个人护着。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 如今人已到齐,全部落座。 沈氏连忙招呼下人上菜。 席分三桌,众女眷就占了两桌。 白惟墉与三个孩子,以及公孙先生和风轻尘一桌。 自然,白明微与白瑜,还有白璟夫妇,也在这一桌落座。 席间,老爷子一边与公孙先生交谈,一边对着白璟夫妇问长问短,可见十分高兴。 白明微从今朝醉带来的酒,甘美香醇,他忍不住喝了几杯,一张沧桑的脸,也变得红彤彤的。 他端着酒杯看向白璟,口齿却分外清晰:“祖父老了,现在只求一家平安无事,便够了。” “年轻时追求的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那岂是祖父一人能做到的?” “是祖父高看了自己,如今祖父也该放下那个执念,该放下那个执念了啊……” “但是祖父放下了,这天下是否还有人背起那样的野心和责任?这事总要有人做,总要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