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没有言语,挑起的唇角却未曾落下。
她像是在洋洋得意,炫耀她杀了想杀的人。
叫那些绊脚石都死透透的!
太后开口:“摄政王,这样的女子东陵消受不起,请带回去吧!”
萧重渊应了一声:“也成。”
很显然,元贞帝舍不得,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蒹葭忽然开口:“太后娘娘,难道您没有讨厌的人么?您就没有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么?”
“她们在您眼前晃来晃去,在您有机会的时候,难道不想抓住机会么?”
“放肆!”太后明显已经恼了,“东陵是讲/法度的国家!人的行为理应受道德与法度的约束!”
“不被道德与法度约束,为所欲为的,那不是人,而是畜生!你要是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那你还做什么人?”
蒹葭笑意未变。
太后的怒火,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她一脸无畏:“我被当成礼物送到这东陵来时,谁考虑过我也是个人?我也有不想离开的故土和父母。”
“既然没有人把我当人,我又何必做人给谁看?太后娘娘,您是贵人,呼风唤雨,当然可以高谈阔论。”
“您动一根手指,成千上万的人丧命,当然要受道德和律法的约束。”
“民女上了天,也只能杀几个人,倘若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民女以己度人,不觉得太后娘娘您说的不对;太后娘娘不曾是我,又怎能说我的立场错了?”
一番骇人听闻的话。
震惊的,不震惊的,都沉默了。
太后眉心隐隐跳动着怒火,却碍于场合没有发作。
元贞帝盯着蒹葭的目光,就未曾有一刻错开。
元五开口打破寂静:“摄政王,你这小辣椒,怕是太辣了。”
萧重渊漫不经心地开口:“带下去,正法吧。”
内侍征询地看向元贞帝。
元贞帝满脸地不舍,目光很快就落到秦丰业身上。
秦丰业连忙开口:“摄政王且慢!”
萧重渊面向秦丰业的方向,却是没有言语。
秦丰业缓缓解释:“摄政王千里迢迢把人带到玉京,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不若……”
萧重渊淡声道:“你若喜欢,你带走吧。”
秦丰业下意识地看向元贞帝,见元贞帝微微颔首,他当即道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摄政王。”
萧重渊做了个手势:“还不去陪你未来的主子。”
蒹葭莲步轻移,缓缓走向秦丰业,站到了秦丰业的身后。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直,仔细看去,甚至可见双拳紧握。
但谁也没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
而她的表情,依旧倨傲。
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皇后深深地看了蒹葭一眼,却是没说什么。
在场的人,包括太后,但凡有眼睛,都看得清楚元贞帝的算盘。
养在秦丰业那里,不就是转过身就送入宫的事?
但是太后也不好在这种场合与元贞帝撕破脸,只得按捺下怒火,想着找个时机除去蒹葭。
白明微依旧微微垂着头,遮住眼底的雪亮。
事情的进展,果真如她所想的一般顺利。
元贞帝看上蒹葭,想要让蒹葭从秦丰业的手里,转到他的后宫。
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从蒹葭顶撞太后起,她就知道,元贞帝一定非得到蒹葭不可。
不仅是因为蒹葭的美貌,以及之前的表现。
还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帮他气一气太后。
这满后宫的女人,除了蒹葭,谁敢?
所以,元贞帝已经入了蒹葭的套。
而元贞帝与秦丰业,总有一日会后悔这个决定。
思及此处,她在心底冷笑一声。
这时,萧重渊开口:“其余的人没甚毛病,你们谁要就带走吧。”
众人连忙拒绝:“不敢不敢。”
元贞帝像是善后一般,开口吩咐:“来人,把她们都带到后宫去,同样安置在储秀殿。”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裂起。
众人都看得出他龙颜大悦,只是都心照不宣的装傻。
元五阴阳怪气:“这蒹葭,可不得了,摄政王果真有心。”
萧重渊声音淡漠:“难道你没看出来,本王不耐烦与你说话么?”
元五不以为意:“摄政王说笑了。”
萧重渊不再言语。
这时,太阳已经攀得很高。
而外边已经搭好了比试的台子。
金吾卫进来回禀:“陛下,一切皆准备妥当,请移驾殿外。”
元贞帝招呼众人:“两国使者,众卿家,我们去看比试吧!”
太极殿外,架起了高台。
元贞帝的御座,就安排在最中间。
华盖蔽日,投下一大片阴影。
而元贞帝的左右,也比对太极殿中的位置安排,给众人都挪了出来。
趁换位置的间隙,元五与秦丰业有短暂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