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晏和骆林说不明白,无论他是说好话,还是放狠话,骆林都不为所动,甚至又拿包子店来威胁他。他听这话都有些烦了,推开骆林跑了出来。
在外面走了好一会,才发现此刻是凌晨,夜风习习,街道上安静的可怖。装钱和身份证的包被他给扔沙发上了,想找家旅馆也不行,学校的大门这个时候肯定也关了,薛杏那里他自然也不会回去。
一圈想下来,居然没有能让他过夜的地方。安晏默默想,要不要买个房子?他跟薛杏翻脸之后,只能住在学校或者骆林家里。马上要毕业,学校也住不长了,以后跟骆林吵架,他都没个地方去可不好。
反正他有钱,现在忙着经营包子店,也没时间到处寻摸吃的了。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买个房子,也算是他也有个家了。
他跟骆林签了协议,就算结婚,骆林的一切也不属于他。这份协议虽说有骆林赌气的成分在,并不一定要当真。但他没想要贪骆林的东西,房子没有,他可以买,车没有,他也可以买,没必要靠着骆林过日子。
想起骆林,他就头疼。刚才在家跟骆林小吵了一架,他气归气,但并不往心里去,骆林就是那种霸道的臭脾气,而且骆林是在担心他,不愿意让他涉险。就算这违背了他的心意,他也领了骆林的好意。
骆林唯一一次让他寒心,是临死前在包子店的谈话。骆林以结婚为由,向他要包子店的秘方。那个时候他是真相信了骆林要把秘方推广出去。
直到临死前听到的那句话。
骆林不是很擅长说甜言蜜语,但是并不吝啬说情话。那句说去试西装的话,或许连情话都算不上,但安晏当时的心充满了绝望,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只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情话,可以让他不是带着满满的愤恨离世。
就是因为那句话,安晏十分确切,骆林说话再难听,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来。
不是说当上帝关了你的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么?薛杏一家就是在他面前关上的门,而骆林,就是让他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窗。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包子店,安晏没钥匙,但是包子店后门有值班的人,安晏跟人说了几句,得到放行。
他仔细洗手消毒,穿好衣服来到厨房,把放面粉的柜子打开,嗯,很好,一袋,两袋,三袋……足够他练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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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晏进了包子店,骆林才掉转头往回走。他知道自己不该跟安晏吵架,他能理解安晏的心情。如果是别的人伤害安晏,依安晏喜欢清静的个性,还巴不得丢给他管。可这次是安晏的亲人,在安晏心里是父母一样的存在,突然发现亲人不亲,是为了算计他才对他好,这种滋味任谁都受不了。
安晏对薛杏一家的那种恨意,一定要有个发/泄的途径,否则这会是安晏一辈子都会疼的伤口。安晏想要报复薛杏,他自然乐见其成。
为此,他知道安晏已经看破薛杏之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上不高兴,但从没实际阻拦过安晏报复的脚步。
他是从安晏进到包子铺里当帮工后开始知道安晏看破薛杏险恶用心的事。五个师傅没跟他提过,但包子店已经是他的了,他自然要收服一些人帮他盯着店里的情况。安晏进店里捂得严,别人认不出,被骆林交代要看顾好安晏的人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安晏放眼皮子底下盯着,安晏做什么,都有人盯着看。
薛杏到店里闹的时候,安晏听着,却没出来阻拦,骆林就明白安晏对薛杏的态度了。
他有意放手让安晏去报复,发/泄下心头的怒火。他以为薛杏贪财而已,没想到竟然还会害命。没有危险,可以让安晏恣意去做事,但有了危险,他就不能放手不管。
哪怕安晏会生气,这事他也要插手。除了顾及安晏的安危,还有一个必须插手的原因。就像安晏得知自己被骗后,无法忍受这份愤怒一样,他也无法遏制自己对薛杏一家的怒火。
回到家,已经是三点多了。骆林看着小包子睡的香甜,也想去睡一会。但安晏负气离开,他又哪儿能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反而难受,他就钻进厨房开始研究新的西点。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厨房,安晏满头大汗地在和面,身形颇有狼狈之意,而骆林在自家厨房,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烤箱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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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小包子爬起来,对着帮他拉开窗帘的骆林甜甜问好。骆林冷冷回了句“好”,转过身熟练地将小包子的薄被叠起来。家里的佣人是按时按点来,他和安晏住没什么问题,家里至少能保持较高的整洁度,小包子住进来就不行了。
由于三岁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家里摆的所有东西,无论是大的家具,还是小的摆件,小包子都要以他独有的方式去接触一下。好在小包子只是把家里弄得乱,倒是不脏,要不然骆林早受不了了。
家里乱,骆林也看不下去,常常跟在小包子后面收拾,自动变成小包子的“保姆爸爸”。
“爸爸呢?”小包子坐在床上,晃动着双腿,眼睛亮晶晶地看骆林。“我想要爸爸抱我下床。”
骆林瞪他:“你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