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事情,几乎是在两人商量过后就开始进行的。
绍予琛全程陪伴在夏安景的身边。
司恒并不担心在治疗过程中,绍予琛会干扰到自己。
他相信,事关夏安景,他就算把自己牙咬碎,都不会发出一点动静。
第一次的过程并不顺利,夏安景得自我意识太强,司恒只能仓促的结束。
面对绍予琛的询问的眼神,司恒也只是挫败的摇摇头。
“只能一点一点的来,在催眠的时候,反复的调整他得记忆,甚至只一句话,可能都会需要重复上百遍,才会起到作用。”
绍予琛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他执着于梦里我的死,那……”
司恒猛然抬头,在看到绍予琛黑沉的眸子里那抹坚定的时候,也明白了绍予琛的意思。
他想要亲自来。
“按道理不是不行,可这样做有利有弊。”
“如果你自己来的话,的确会比我来操作会更好,毕竟没有什么是让你的声音亲自和他说要来的好,”
“可是一旦出现问题,那后果也不可估量,轻则失败,重则他对我们的声音和引导都失去信任,一旦防备心起,后面更是难上加难。”司恒严肃的说道。
“没关系,他在害怕,我想亲自带着他走出来,我相信他。”
而绍予琛的参与,也让司恒把催眠方案更改。
受术者对催眠中听到的声音越是信任,其效果也必将加倍。
这也是司恒没有极力阻拦的原因。
而计划也从自己实施的父式、母式相结合的催眠方式,转变成全母式催眠。
比起命令式的父式,充满柔情,用温情突破夏安景心理防线无疑是在适合不过的。
然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个方案是成功的。
夏安景愿意接受绍予琛。
甚至在后来修改扭曲记忆的过程中,进入睡眠或非睡眠的意识恍惚状态的时候,都是无比的顺利。
“梦里”的一切,都被完美的和现实连接起来。
没有被绑架,没有经历绍予琛的死。
更没有那八年的孤寂……
一天天下来,夏安景的状态也越来越好,甚至有时候能够清醒片刻。
之前的狂躁疯魔也渐渐消失。
偶尔能够自主的在绍予琛的陪伴下沉沉的睡过去。
只是每天迷茫不知所以的时候还是常态。
纵使如此,绍予琛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因为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候。
——绍予琛死了,
——绍予琛还活着,
这两者的转换,才是最关键的。
能否成功,“欺骗”夏安景走出来,也成了司恒和绍予琛迟迟不动手的原因。
……
夏安景睁开的眼里,清明凝聚。
短暂的空白在看到绍予琛带着血丝的眼里迟钝的脑子才开始运转。
“予琛,你怎么…”
整整一个月,被折磨的不止夏安景,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睁睁看着爱人受苦的绍予琛。
下巴上的青茬和微微凹陷的眼眶,都足以说明一切。
听着夏安景的声音,和他看自己的眼神,绍予琛才粲然一笑,用力的把躺着的夏安景拥在怀里。
力气大的让呆住的夏安景都快无法呼吸了。
绍予琛声音里尽是颤抖的说道:“笨蛋……”
为什么不告诉我,要自己一个人偷偷害怕。
“醒过来就好……”
绍予琛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劫后余生的庆幸。
宽阔的胸膛,和让自己窒息般紧紧拥着自己的双手,都让夏安景的心尖一颤。
“予琛,你怎么,我……”
怎么好像是睡了一觉,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怎么,就是之前你看到新闻,太激动就晕过去了。”
绍予琛并没有提及其他,甚至也交代了所有人,不要再提及此事。
“车祸……?对,车祸,快让我看看,你没伤到哪吧?”
夏安景急切的退出绍予琛的怀抱,这才发觉他左手上还着绷带。
“怎么会?伤的重吗?一定很疼对不对?”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赶回来的,你不听,你怎么就不听呢。还有其他的伤吗,快让我看看。”
夏安景嘴里虽是在抱怨,可是眼里还是聚集起了心疼的泪水。
不知道男人还伤了哪里,想要检查又怕弄疼了他,只能手足无措的干着急。
“安安,我没事,只是手伤了,修养一下就行,其他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不起,安安,吓到你了。”
“你不听话,我明明告诉你不要急不要急,在那里住一晚,白天在回来的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车祸啊,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绍予琛意有所指的说道。
夏安景注意,只是心疼的看着绍予琛。
……
夏安景的恢复是必然的,也是值得庆幸的。
但凡没有绍予琛得配合,夏安景或许此生都会陷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