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扉外。
几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正嘲讽的看着陈长生。
“什么时候,连这等穷嗖嗖的小子也敢来抚弄风雅?”一个锦衣书生嘲笑道。
“哈哈,拜见宋曦宋老学究,居然只拿了一张纸,这真是拉低了我抚远县学子的格调了。”另一个长相粗陋的胖大书生也嗤笑道。
“这人我却认得,靠山村的陈长生嘛,听说他因为拿不出聘礼,被董家悔婚,还被薛家胖揍了一顿,看来此言不虚啊,哈哈哈”锦衣书生见有人搭话,继续嘲讽道。
王斌虽然也看不起陈长生,但却没有吭声,只面露莫测笑容,冷眼看着这个场面。
毕竟,走一个,竞争者就少一个。
“哔哔够了吗?都给我闭上你们的狗嘴!”陈长生见这几个富家子弟肆无忌惮的嘲笑自己,脸色一冷。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穿的衣服骑的马是你自己凭本事挣的?”
“还有你,大嘴叭叭的,你知道韭菜和麦苗有啥区别吗?”
“你也别在旁边瞅笑话,除了和姚姐儿打情骂俏,你会什么狗屁诗文,秀才还是买的题考上的吧?不信你背段金梅瓶我听听?啥也不是!”
“你陈长生,你休要口吐狂言,有辱斯文!”那几个学子被骂,一个个怒目横眉,想要冲过去打他,但看见谢彪如同一座小肉山般站在陈长生身边,眼睛阴阴的盯着他们几个,又不敢出手,只剣指着
陈长生喝骂。
“屁斯文,难道还要我扒一扒你们家的丑事吗?那个谁,你爸虽然有几个臭钱,但偷寡妇险些被抓,还是跟亭长使了五两银子才平了事儿,害的人家寡妇没脸见人,缺德透顶,当谁不知道吗?还有你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想霸占邻家的好地,欺负人家不识字,故意放高利贷,逼得人家卖儿卖女那个一脸青春痘的大个子,姓什么来着来来来,我讲讲你家干的斯文事儿”
“哼,岂有此理!”
“陈长生,你别血口喷人,否则我去衙门告你!”陈长生手指向谁,就扒谁家的丑事,吓得那几个书生纷纷躲避。
“你妹儿的,你去告啊,不去你跟我姓!”陈长生却不畏惧。
“咦?这个陈长生很有意思,竟然不畏富贵,口出直言,敢于得罪世家子弟?”草堂内,陈长生虽然爆粗口,但宋曦听在耳中,却比那文绉绉的词句过瘾,不觉心里大悦。
毕竟他也是清贫家庭出身,对富人权贵欺压百姓深恶痛绝!
“如果能提拔此子,他一定刚直不阿,在朝堂上带起一股清流”有一刻,宋曦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过,他又强迫自己坐下来,毕竟,他还不知道这个陈长生是不是真的有些本事,倘若只是个疯癫之人,岂不贻笑大方了。
“陈长生,你在这里等吧。我
等不屑与你同流合污。”院外,几个书生见骂不过陈长生,门内宋曦又不召见他们,只悻悻说着,纷纷离去。
“公子,还有一个呢!”谢彪见陈长生一顿怒骂,竟然把那些书生骂走,高兴的抓耳挠腮。见王斌在远处含笑不语,指着他对陈长生提醒说。
“陈公子,在下王斌!陈兄一席话实在是太犀利,王某佩服,佩服!”王斌见陈长生转头看向自己,作揖道。
“哦,久仰久仰!”陈长生隐约对此人有些印象,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只草草拱拱手说。
刚才一顿臭骂,他已经把在董家受的气撒出去了,此时见王斌对自己还算有礼貌,并没有骂他的意思。
不过,看王斌志在必得的样子,恐怕他就是自己今天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了。
这时,柴扉一开,宋曦的门僮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学子,我家老爷让你把东西带回去。”门僮冲王斌示意道。
“这”王斌脸上一红,不知接还是不接礼盒。
陈长生一见那礼盒,想起当铺王老板曾收过自己的一面仿古铜镜,难道他就是王老板的儿子?
王斌在县里素有文名,早在几年前就已考中了举人,只是他父亲是个商人。虽然有钱,但这世界,士农工商,商人属于社会地位最低等的阶级,而地方政权一直被世家大族所把握,所以王斌一直没有机会做官。今年秋试,他打算继续考进士。宋曦
虽然已被罢黜为庶人,但他的人脉和官场经验是王斌所缺乏的,所以才赶来求见。没想到宋曦却不吃送礼这一套。
“我家老爷说了,他现在只是个平民。不希望太多人打扰,不过,老爷平日里还是喜欢辞赋的”门僮见王斌怅然若失的样子,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哦,王斌近年来也写了几篇政论,求小哥行个方便,带给宋老学究指导一二。”王斌一听,惊喜的从怀里掏出一卷绢书,恭敬的递给门僮。
“等等,我也有。”陈长生见门僮说宋老爷子喜欢诗歌辞赋,急忙喊道。
“呵呵,我家老爷每日只见一位客人,这位公子明日再来吧。”门僮有些不屑的对陈长生说。
“万一你家老爷不喜欢他写的政论,却喜欢我写的辞赋呢?”陈长生笑道。
“小哥,既然陈公子有信心得到宋学究的欣赏,不妨给他个机会。”王斌哑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