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县。
陈家新庄子的一间书房内。
陈长生正面色严峻的捧着一幅地图册在研究。
虽然大梁朝的疆域图与陈长生记忆中任何一个朝代不同,但基本地形地貌还是没有变。一幅西北五省的大比例地图,被他涂抹标记上各种各样的符号。
这些符号代表着森林,草原,沙漠,乡村和城市。很多地名,被他抹去。毕竟,现今大梁朝还没有那么多的城市和乡邑。
抚远县被他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这时,贾淳丰在门外扣门。
“贾叔,你这是?”陈长生开门见贾淳丰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诧异的问。
“姑爷,小人的老母年岁大了,无人照料。我见姑爷的庄子也治理得井井有条,想请假回家尽一尽孝道。”贾淳丰一躬身,谦逊说道。
“呵,贾叔。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是要弃我而去啊!”陈长生摇头感叹道。
“姑爷,你我主仆一场,又何出此言?”贾淳丰见陈长生这样说,脸色也是颇为尴尬。
“贾叔,我留你在此,并没有把你当下人看待。另外,我也知道你舍不得玉莹小姐,现在匈奴人就要打过来了,身逢乱世,长生还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帮衬帮衬!”陈长生深深一楫,开门见山说道。
“呵,原来姑爷也早有所警觉了?”贾淳丰饶有兴致的看着陈长生。
“呵呵,我正想请教贾叔。”陈长生说完,请贾淳丰进书房。
“贾叔,依
你的看法,匈奴人若是攻击我大梁北境,会从何处入手?”陈长生抬头看向这个四十多岁的管家。
贾淳丰之所以能被杨老将军奉为座上嘉宾,不仅他精通术数命理,而且对天下大势也颇有见解。属于智囊型人才。
“喔?姑爷竟做得了如此精致的地理图形,也是极其难得!”贾淳丰幽幽的看着陈长生。
在他看来,陈长生也是个枭雄级别的人物,不仅领兵打仗是把好手 ,做生意的头脑也是一流。只是,陈长生并没有和他深谈过政治抱负。所以,在贾淳丰看来,陈长生还太年轻,而且目前的志向也只是发财致富,做个受人敬畏的大财主。
“呵,居安思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北境边军一旦败了,我纵有万贯家财,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陈长生指点着地图,叹了口气。
抚远距离边境实在太近了。
百里的距离,匈奴骑兵一两天就跑到了。
而且从地图上看去,在抚远与匈奴之间,又没有险峻关卡可守。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一旦抚远陷落,一切都会归于零。
“姑爷,西北边境一共三个边郡,分别是定远,威远,平邑。三郡均有郡守和骑都尉率屯军守护。三郡共有十二座城,如同锁链一般圈住咱们大梁辽阔的北地,也是拱卫内地乃至京都渭城的第一道关卡。定远,平邑均有高山阻挡,匈奴骑兵若想越过山脉,劳师费力,且收
获不多。只要大梁官军沿途设伏,可以轻易截断其进退之路。
唯有威远是匈奴最方便入侵大梁的通道。威远郡的周边地势平缓开阔,四周虽有几座山脉,但山与山之间却有宽达几十上百里的开阔入口。所以历次匈奴犯边,都从威远郡走。大梁历代皇帝都知道威远的重要,所以在威远次第设置五座城池,派虎将镇守。咱这抚远县城就是其中第三座。既然无山河阻挡,城池才是挡住匈奴骑兵的关键。五城连珠,相互支撑,可阻挡住匈奴骑兵的攻势。如果这五座郡县城池全都失守,匈奴将如入无人之境,无法阻挡!”贾淳丰指着地图侃侃而谈。
陈长生也早已看出王朝步步为营,以防为主的战略。
“贾叔,你认为这五座城能挡匈奴到何时?”陈长生斜眼看着贾淳丰。
大梁盛世之时,这种排兵布阵的方式可落实可攻可守的战略。但从他在左大营走了这一遭,却早就认清大梁军府腐败,将领无能的现状,别的不说,单单驻守在抚远的都尉秦怀德,那般德行和能力,又怎能称得上虎将,堵得住匈奴的铁骑呢?
“如果五座城的骑都尉都拼死抵挡,匈奴半年都攻不进来。但如果这些城中有一座失守,其他城池的守将心就散了恐怕半月之内,匈奴大军就会踏平整个边境三镇,直逼京师!大梁恐怕江山不保啊!”贾淳丰意味深长
的看着陈长生。
“唉,看样子我的庄子是白买了。”陈长生听到这里,不仅慨然叹了一声。
“姑爷也不必太过悲观。万事万物有定数也有变数,变数还是占据主动。主要还要看姑爷想怎么做?”贾淳丰悠悠说道。
“哦?”陈长生猛抬头,看着贾淳丰。
既然杨玉莹都能推算出自己什么时候遭劫,她师父贾淳丰当然看人算命算得更准。但贾淳丰始终没有对自己说过任何与未来有关的事情。难道他心里还对自己有什么顾忌不成?
“贾叔,请贾叔教我!陈长生在此给贾叔施礼了。”陈长生眼珠一转,单膝跪地,冲贾淳丰恭敬拱手拜道。
“哎呀,姑爷,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贾淳丰见东家陈长生如此大礼,急忙伸手搀扶。
“我知贾叔乃绝世高人,长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