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县界。
王斌带着几个随从在陈家山庄没找到什么毛病,决心去定边拜访一下陈长生。
几人骑着马刚进了定边县界,远远就见到一座突兀的十几米高的碉楼矗立在田野上。虽然是冬季,但田里依然有很多人在挥锄抡镐在干活儿。
“众位乡亲,你们这是?”王斌停下马好奇的问。
“奉县里陈老爷的令,趁着冬季农闲的时候修水渠。”那些农人拄着锄头好奇的看着这几个人。
陈长生到定边之后,分了上万亩田地。而且分发种子让县里农民把地种上春小麦。但小麦和黍不同,小麦不抗旱,在抽穗的时候必须要保持墒情,因此他又命令村屯里的亭长保甲们带着村民修水渠,等开化的时候,把雪水和河水引到地里灌溉。
“修水渠给工钱吗?”王斌看着憨厚朴实的农人问。
“给什么工钱?,没听说过。”农人噗嗤一下笑了。
“兴修水利这等劳役这么繁重,难道县里连一点工钱都不给?”王斌皱紧眉头。
“那栋土楼也是陈县令让你们盖的?”
“对啊。”
“县里也没拨钱?”
“我们自己修的碉楼,县里给什么钱?”
“丝——”王斌脸色愈加沉郁。
这王斌盘剥百姓是不是太狠了?
下面跟他一起办事的下属见终于找到了王斌的罪状,急忙拿出小本本凑过去,想要再记些黑材料。
“你们是干嘛的?”
谁知那些农人中冒出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气势汹汹喝问道。
“我等只是路过的。”王斌急忙说。
“路过?可有路引或证明?”
“这没有。”
“滚滚滚,没有路引不能进我们县里。”一个汉子不耐烦的嚷道。
“我们是”王斌的随员想要发火,亮出自己官员的身份。但却被王斌用眼神制止住。他想要暗访,就得深入实地考察,现在已经露出暴政的端倪,一亮身份,就查不到真相了。
“看你们的穿戴,是去县城里购物的商人吧?”这时,又有农人问道。
“正是。”王斌急忙拱拱手。
“那便可以过。凡是进了我们定边县,没有一个人说不好,进了就不愿回去呢!”那农人哈哈笑道。
“呃,我们也是慕名而来。”王斌连连点头。
“下次记得,没有路引或官家证明,就找我们亭长开路条。”之前那个汉子见王斌几人还算老实,冷喝一声,放王斌等人过去。
王斌又往前走了几里,只见又一座碉楼拦在路边。这座碉楼比刚看见的更大更高。而且隐约中,可见前方还有这样的碉堡土楼矗立。
“这,小小的定边县,居然建了这么些土木工程”王斌越看越觉得气愤。
正想着,从碉楼里冲出几匹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上的人虽然也是农人打扮,但腰里却挂着刀。
而碉楼上,隐约有人也张弓搭箭在警戒。
“我乃亭长赵大勇,来者何人,进定边
县有何贵干?”
“我们是去定边县观光游览的客人。”王斌这次学尖了,先报了自己的目的。
“路引!”
“没有啊,听说只要去定边买东西,就不需路引和官文。”
“哼哼,看你们几人贼头鼠脑,莫非是奸细不成?没有路引,给我拿下,仔细盘问!”赵大勇一声令下,就要将王斌几人抓起来。
“大胆,这是我们户部的王大人,小小亭长,也敢无理!”王斌的随从见这几人杀气腾腾,真要动手,急忙喝道。
王斌见真不亮出真实身份,别说县城,就连村屯也真进不去,也只好拿出官文。
“既然是户部的大人,岂不早说。不瞒王大人,凡入我定边县境,我县人人有权盘查监审,就是为了防止匈奴奸细和盗贼犯境,威胁来此游览和买卖的良人。”亭长赵大勇见真是官,抱拳解释道。
“本该如此,这样甚好!”王斌见赵大勇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只暗暗称叹。定边县有如此之民,匈奴又岂敢轻易犯此?
“赵亭长,我走得口渴了,可否借宝地喝一杯水?”王斌问。
“呵呵,当然。我们定边有好客之风,别说一杯水,就是在这里住两日也可以。王大人请。”赵大勇豪爽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斌正想探查一下土楼内部的景象,以及定边农人真实的境遇,也不客气,跟着赵大勇进了土楼。
土楼尚未竣工,农人们无论老幼妇孺,都勤恳的修
建。
王斌又旧事重提,问起修水渠和修土楼的费用问题。
“呵呵,地是俺们自己的,土楼也是为了防御匈奴的,用来自住。陈大人发了粮种和耕牛,答应三年不收税,打下粮食除了自用,其他卖给官府,收入全归自己,天下哪里有这么爱民的官,这么合理的事儿?如果给自己修水渠和土楼再向陈大人要钱,岂不是儿子打爹,要天打雷劈了?”赵大勇哈哈笑道。
“哦?原来如此?”
王斌闻言,不由心里暗叫了声惭愧。
“那这陈县令用什么上缴国税?”王斌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