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镖见陈长生隔着桌子一抬手,自己就跪了,知道他手上东西的利害。
“你是神机营的人?”他也知道神机营善用火枪。
“呸,神机营算什么,我姐夫是定西大将军陈长生。”杨林见陈长生打伤那汉子,气势也是陡然涨了起来,骄傲的说。
“哼,领教了。”那汉子听说陈长生是定西将军,冷哼一声,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
定西将军是三品武官,他也不敢擅自得罪。
杨林还以为陈长生的名气把对方吓到了,一时得意洋洋。
但陈长生却在歌女陈芳芳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危险。因为那女的根本就没有慌乱害怕,而且眼里还闪烁着一丝冷意。甚至可以说是鄙夷。
“杨林。酒喝差不多了。走吧。”陈长生也知道京师乃卧虎藏龙之地,他又不想在这里得罪人。毕竟他的志向在西北。
“姐夫,酒还没喝尽兴呢,怎么就走了!”杨林嘟嘟囔囔的还想继续喝,却被陈长生一把拉出房间。
他们刚走出房间,就见杨林带的两个亲兵在楼下被几个人按在那里。
“打伤了本少爷的人,拍拍屁股就要走人?”这时,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贵公子摇着纸扇走了出来。
“你想怎地?”陈长生见那厮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淡淡的问。
尹公子虽然没什么正经职业,但仗着自己市长儿子的身份,结交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特别是刚才提到的洛川
许公子,那是江南大盐商的儿子。而且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当朝宰相的亲外甥。
盐铁在当时可都是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特别是盐,那是消耗品。一本万利的买卖。陈长生知道大梁的盐价。一袋精盐能换二两银子。大梁千万人口,一天得用多少盐?
但这个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那得凭关系,朝廷中得有人。
贾宰相家是江南世家大族,宰相本人又深得老皇帝亓显的信任,所以做的了这个生意。
尹公子请洛川许公子,也是为了能染指这一行,当一个京城代理商。至少,也好和宰相家搭上关系。
所以当着这么重要的一个客人的面,尹公子当然要显示出自己在京中的实力来。
“我听说过你,不就是一个西北土包子吗?当了个三品将军就敢在京城横冲直撞了?今天少爷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尹公子一声令下,围在楼下的那些恶奴马仔一拥而上,就要打杨林和陈长生。
“小尹,我和你不认识,也没啥仇,你别惹恼了我,到时候怕你后悔都来不及!”陈长生一指尹公子,冷峻喝道。
“还什么后悔来不及,吓唬谁呢?给我打!”尹公子也是嚣张跋扈惯了,在京城,就算各部的大员,也要给他爹三分面子。
这次,陈长生没掏枪。
他手枪里没几颗子弹,而且大梁律法不许死斗,动器械更是重罪。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在杨林拼死将他护在屋角,陈长生倒没挨到几下。但身上也火辣辣疼。
正闹着,一队官兵赶到了。
为首的竟是庆亲王亓绩。
他听说陈长生送亲来京,因此也很想见他一面,以感谢陈长生在西北时对他的照顾。
当他的小厮报告他说,陈长生在酒楼和尹公子他们发生争执,庆亲王急忙喊来当值的禁卫军赶了过来。
“混账东西,竟然敢在这里闹事,不怕王法了吗?”庆亲王见尹公子正指挥着手下恶奴围攻陈长生,急忙出言制止道。
王爷毕竟是王爷。
虽然庆亲王在朝中的地位不高,但他和皇帝却是兄弟。所以尹公子得给庆王爷面子。
不过,也仅此而已。
“哼,今日便饶了你。记着,以后来京城低调点。这不是你能混的地方,水能淹死你。”尹公子见陈长生始终不吭声,还以为他服了,趾高气昂用扇子指着陈长生叫嚣一声,然后转身兀自去陪许公子喝花酒。
所有这一切,许公子都在窗内看见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
一个边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他舅舅一句话,兵部尚书都得寻思寻思。他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他们许家说一个不字。
但很快,他就会遇到这样的人。
当晚,庆亲王亓绩将陈长生接到自己的王府中,又要请御医来给他看伤。
陈长生说不用,自己没受什
么伤。倒是杨林,被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也被封了。不过他从小就淘气,打架斗殴是常事儿。
亓绩问明原委,长叹一口气。跟陈长生说起了那个许公子的背景和来历。话里话外让陈长生息事宁人,反正他把人家保镖给干残了一个,也不算吃亏。
但陈长生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堂堂国舅爷来京第一天居然让人给打了。
这口气别人能咽,陈长生咽不了。
他也知道,皇上三宫六院,沾亲带故的多了去了,不可能就都当回事。但就算自己不是国舅,他也不能让人怎么欺负。
怎么滴,我们当兵的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