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稳扎稳打,一口口吞吃大梁肥沃的土地。
王元庆也是心急如焚。
不过,他也知道,凭自己手上的那些虾兵蟹将,要想收复失地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先派了三千人去武关支援王平,守住武关。
同时,将大军集结在关中地区以南的汉中安康一带,随时准备为武关提供支援。
十万兵将,人吃马喂那也是不小的消耗。
况且汉中地区也经历了大旱,所以当地郡县见忽然涌来这么多兵马,那也是愁的脑壳子生疼。况且,王元庆带来的这些人文武不齐,素质很低。
很多将官来这里不是来报效国家的,而是来投机政治的。所以他们手下的兵丁可想而知。
各地方的兵丁操着各种方言,有的是服兵役的军汉,有的是私募的民团私兵,一个个谁都不服谁。谁也不听谁的。
而且他们还总拿自己是救国军说事儿,冲地方政府要吃要穿,不给就闹,甚至纵容手下兵丁去抢。
当地政府一看,你们这儿哪儿是来救国的啊。你们这是来灭国的啊,不用陈长生来灭,你就先把我们给灭了。都说兵匪一家,这外地来的兵,甚至比匪还黑呢。
于是,他们一商量,都找总指挥王元庆诉苦去了。
王元庆这个人很务实,没有什么领导的架子。所以到关中之后,总是想着能和当地政府好好相处,弄一弄军民一家亲,搞一搞百姓鱼水情。
一听有这种情况,当即表示,自己一定会严加约束手下。让当地政府放心。当然,前提是你们得支持军队工作,该供给粮草也得及时供给。
汉中的官员一听,感情王将军你是空手套白狼来了啊。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将军你没带军粮吗?
“啊?军粮以后会源源不断的运过来的。”王元庆说。
事实上,他也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因为报告打上去,得经过兵部核实,然后发到户部,调集相应数量的物资粮草。
而兵部根本不承认王元庆有十万兵马,因为根据他提供的番号,国家的正规部队只有不到两万人。
至于说那些团练和民兵,按理说应该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能出来,出来也得自带干粮,国家不管。立功了以后给奖励那是另一回事儿,反正他们算临时工,没有五险一金。
事情就卡在这上头了,兵部查不出王元庆手里到底有多少人,户部怀疑王元庆是不是有虚报人数吃空饷的嫌疑,所以应该发的物资粮草也停发了。
我次奥——
王元庆心里也是一阵恨骂。
老子想报国怎么就这么难的?你们这些官僚就不能下基层了解下情况吗?规定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啊,都这个情况了,卡我有意义吗?
但抱怨归抱怨,王元庆还是决定下基层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下手下兵将的状态。
当他一看到那些兵烂嘤嘤东一处西一堆儿,逃荒一般的这种情况,眉头拧成了一个川。
打仗打的是什么?是纪律和心气儿,这样的兵,能打仗吗?这不纯扯几把蛋呢吗?
但王元庆真是好样的,没推诿没躺平。
而是下决心先整治军纪。
于是,他先召集手下将校开会。
“诸位将军,我王元庆的脾气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治军应该以严格为准则,这样的兵才能打仗。所以,我建议你们都好好管管你们的手下。最起码,第一,要有个军容军纪,第二,不要骚扰当地百姓。第三”
“呃,王将军,我打断一下啊,我部的军粮何时能到?现在我营中兵士已经断顿了。”
“呃,快了。第三”
“王将军,我们营里也只剩三天的粮食了。要是三天粮食还不到,我可管不了他们。”
“砰!”王元庆砰的一拍桌子,气得脸色煞白。
这是开会呢还是市场上讨价还价呢,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将军了?我是军事指挥官,不是老妈子——
王元庆恨得真想拖出两个出去砍了,以严肃军纪,为自己立威。
但一想这些将领之前都和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临阵斩将恐怕会乱了军心,再加上自己也真拿不出军粮来,只好隐忍着哼了一句,“散会!”
最了解王元庆苦闷的还是燕王亓昊。
在王元庆开会的时候,他也在场,只不过他当时没说什么。
毕竟这些将军们都是奔他来的。
但王元庆遣散众将之后,亓昊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王元庆。
“我知道王将军的报负,王将军所差的只是一份军粮而已。如果我能弄来粮食,王将军尽量施展手段,整治大军,早日克敌制胜可否?”
王元庆一听,颜色大变。
“燕王有办法筹粮?”
“嗯,我试试。”亓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然后,他让手下人将汉中的郡守找来见他。
毕竟他是王子,虽然属地不再这里,但当地的郡守还是屁颠的赶了过来。
“燕王殿下,不知殿下找臣何事?”郡守跪拜施礼完毕,起身问道。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数,燕王是冲他要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