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为了救儿子,可谓费尽心思。可没想到刚卖了五十两银子,就被债主们七手八脚抢了去,他七十岁的人眼见着没了活路,一时想不开,把脸一蒙,一头就像旁边的石狮子撞了过去,想一死了之。
谁知旁边冲出一个人,一把拽住了他。
“喂,你这老王头儿,怎么讹人也不挑个人家,想在我家门前撞死,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那人冷声道。
王耀祖睁眼一看,原来竟是当地的地痞牛二。
这牛二,长得人高马大,一身的腱子肉,家里虽然算不得富贵,但也算殷实人家。只是他打小就淘气,不务正业,专好结交江湖人士。整日里呼朋唤友,胡吃海塞,闲来替人抱打不平,衙门里巡捕房是常客。因为他脸上长着一块青记,所以人送外号牛魔王。街坊邻居都怕他三分。
也因为他这个脾气秉性,三十来岁了,还没说上媳妇。
“行,打扰了,这地方是你家,那我换个地方撞去。”王耀祖见牛二说石狮子是他家的,只好苦着脸对他草草施了个礼,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牛二一把揪住王耀祖的袖子。
“咋地?我换个地方寻死也不行吗?”王耀祖气得胡子直颤,心想人要走背运怎么喝口凉水都塞牙缝。之前儿子当官的时候,哪儿轮得到这个泼皮跟自己这样说话。早就着当地府衙收拾了。
“不行!实话告诉你,这地方也不是我家。但我就看不了上岁数人在我面前寻死觅活的,你要去别地方死, 我照样拦你。”牛二一叉腰,牛哄哄的说。
王耀祖一听气笑了。
“你左拦右挡的,好像你能帮我似的。快闪开,别耽误我投胎,死了死了,这世道这么黑暗,还不如一死了之。”
“你啥事儿啊,说说。在这块地界上,还没有我牛二爷解决不了的事儿!”牛二一听也来劲儿了,胸脯一拍道。
王耀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牛二执意阻拦。知道轻易是走不开了,不如难住他让他知难而退。
“我要找益州刺史,阁老宋曦宋大人告状,你能替我去吗?”
“这益州,我擦,你老儿咋不说去西天呢?”牛二一听也是一愣。益州有多远,他心里清楚。不说来往时间,光路费银子就不老少。
“起起起来,我这事儿谁都帮不上,你也甭给我添乱了,让开地方,让我去死。”王耀祖见牛二难住,一推他,想要走。
“诶,除了地府衙门我不去,别说益州,就是再远的地方,不过替你跑一趟,又有何难?”牛二见周围围观的人都看笑话,当时脸就挂不住,脖子一梗道。
“啊,你当真能替我跑一趟?”王耀祖一听,扣着耳朵不相信。
“当真!我牛二一言九鼎!”牛二挺着胸脯傲慢的看着周围的吃瓜群众。
“咱先说好,我可没路费银子给你!”王耀祖将信将疑的试探道。
“要你银子,就显不出你牛二爷仗义了。”牛二把脖一扬,掷地有声的说。
“好,那小哥请和我一起回家,我这就把信给你拿上。等我儿子沉冤得雪,我一定会加倍感谢你。”
“说那个”
王耀祖本以为牛二只是逞一时口快,博得当街众人眼球,没想到牛二真就跟他去了。
进了家门,王耀祖把牛二愿意替儿子送信的事儿跟闫氏说了。
闫氏一听,大喜过望。
“哎呀,真义士也,看样子我家相公有救了。”高兴之余,闫氏也冷静下来。
“爹,人家啥也不图,这事儿倒不好。
你想,益州离这里山高路远,他现在是凭着一口气,万一半路上他反悔了,他也不欠咱家的,人家不去了,咱们也不能说啥。关键是时间耽误不起啊!”闫氏道。
“嗯。也是。”王耀祖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件事实操性不大。
“那你还有啥好主意不?”王耀祖救儿心切,眼巴巴望着儿媳。
“唉,爹,您领我见见这个恩人吧。咱家翠儿今年也十六了,该出门子了,如果这人还行,就把翠儿许给他”闫氏叹了口气。翠儿是她亲生闺女,本来闫氏打算到她出阁的年龄,给她找个富贵人家,门当户对的嫁了,可是现在王斌出了事,上等人家根本不敢和王家结亲。把女儿嫁给市井之徒,她也舍不得,但为了夫君,她也是豁出去了。
王耀祖一听,儿媳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领闫氏出去见牛二。
“恩公,我家没别的款待,只有粗茶一碗,请你先饮了此盏,去与不去,权当感谢你一番热心!”闫氏捧出一杯茶来敬牛二。
“啊,不客气。你家这也太穷了吧,难怪逼得老头要撞墙。”牛二接过茶碗呷了一口,四处打量着王家的房子。
闫氏偷眼一看,下了一跳,这牛二也太丑太凶了。
头发毛毛糙糙,脸上全是横肉,而且额头上还有两块青记。如果把女儿嫁给这等人,她做娘的不等于把孩子推火坑里去了吗?
不过,为了救王斌,闫氏还是把牛二的家庭情况打听了一遍。听说牛二并未娶亲,心里倒也轻松了一下。
“行了,茶也喝了,你家情况我也了解了。把信拿来吧。我这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