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龙江最大的弱点就是官场经验太少了。
他一门心思干事业,并没有把精力放在和那些一丘壑里蝇营狗苟们拉帮结派上面。在孙龙江看来,只要我有能力,工作干得好,领导就能看得见,就会重用我。就算领导看不见,我也对得起我的良心,也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但他错了。
哪怕在大凉帝国,也都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特别是越到基层,那些官长们的“自我意识”就越强。他们自己本身能力有限,却不希望手下超过自己。在他们的意识中,这嘎这片我说了就算,我就是天,你再有能耐,只要不把我的情绪搞好了,你不顺着我的意,不溜须拍马,那你就算是龙,也得盘着,是只老虎,也得给我卧着。
老子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我就整你到服!
什么叫管理,我不管你,你就不理我。
他们就是凭着各种卑劣手段来压迫自己的手下,来实现自己可怜的所谓价值。
孙龙江所面临的境况,就是这样。
姜士信虽然打仗水平一般,但在幽州的时候,整人的手段就很多。特别是现在新富乍贵,祖上八辈子都没当过官,现在自己当了代将军,成了一方霸主,简直官威大的不行。
孙龙江一直不屌他,所以他琢磨地想整治一下孙龙江。
孙龙江接到命令刚到海参崴的将军府,就被眼前的阵仗惊呆了。
只见姜士信在中间琚坐,亲信将领威严站立在其两侧。那架势,一点都没有欢迎战友远方归来的欢庆和亲切感。
“孙龙江,说说吧,你是如何勾结那些东胡人,又收了多少好处,才将我军行动透漏给他们,致使萧仲武和刘青山部损失惨重?”
姜士信不等孙龙江反应过来,眼睛一眯,闪过一缕杀意,阴恻恻问道。
“什么,我通敌?”孙龙江一愣,怀疑自己听错。
他自从来黑龙江之后,一直率部下战斗在最前线,先不说在老虎寨大破东胡人,光开拓军屯就开了三个,绥芬河郡中双城子和绥芬河城都是他亲自打造的城镇。说自己通敌,这得喝多少假酒,脑袋被驴踢多少回,才能放出这种没味儿的屁。
“姜帅,我孙龙江对大凉帝国忠心耿耿,绝无通敌之事,还请将军明察,莫中了敌人的奸计。”孙龙江也是读书人,猜想可能有人想使坏,想用反间计。
“哼,孙龙江,看样子本帅要是不拿出真凭实据,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姜士信说着,将一迭购物清单啪的摔在桌子上。
孙龙江一看,原来是自己从海参崴买来,和索伦各部交易的货物清单。不由放心下来。
“大帅,这些东西的确是我买的,但我买这些东西一部分是为了装备民团,另一部分是为了和索伦部族交易。这些索伦部族可是我军争取的对象和战胜东胡人的保证啊。”孙龙江坦然说道。
“呵呵,索伦部族?你可知就是那些索伦部族,误导了刘参将,害的我军险些被东胡人全部害死!?”姜士信嘭的一拍桌子,瞪着孙龙江。
之前刘青云率部打算去老虎寨却走错了路,听索伦族人说有东胡人的营寨,于是去攻打,结果大败而归。
回来后,刘青云怕姜士信说自己无能,于是将这次失败全都归为索伦部族误导上面。
而姜士信也压根儿没打算把这些生活原始的索伦部族当成自己人,在他看来,这些游牧部落和东胡人都一样,都是奸诈凶悍之徒,是帝国清理的对象。
所以,孙龙江说和索伦部族人做交易,买卖铁器和箭簇,更给了姜士信定他通敌的口实。
“大帅,索伦部族并非东胡人,他们是东胡人的仇敌,我部就是在索伦部族的帮助之下,才取得大捷”孙龙江见姜士信忽然翻脸,说索伦诸部是东胡人的奸细,急忙分辨道。
“哼,来人,把孙龙江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本帅的刑罚硬!”姜士信大喝一声。
左右亲兵不由分说,上去将孙龙江按住,剥去盔甲就是一顿好打。
孙龙江也真是硬汉,嘴里嚷着,“我冤枉,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通敌!”
按姜士信原来的想法,按孙龙江个通敌罪名,随便就把他砍了就完了。但刘青云心虚,上去求情,其他将领也知道孙龙江八成是冤枉的,他们虽然嫉妒孙龙江,但毕竟是一个船来的,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也都上去给他说情。让姜士信看在孙龙江曾立过大功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姜士信也打定主意。再从轻发落,孙龙江你也别想当这个显眼包了。
我得先让你招供,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求我,领我的情。我才能从轻发落你,把你弄到边远地方去当个小兵,就此你就自生自灭,再也不会碍我眼了。
姜士信之所以没有立即定案,他也忌惮于得水。
于得水虽然不管军事,但毕竟是行省总督,黑龙江一把。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孙龙江还挂着代管绥芬河县的职务呢,自己要真把孙龙江弄死了,于得水问的时候,自己拿不出确凿证据,对自己的仕途不利。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