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没急着发动车子,因为还要跟陆屿川确定,是一起先回去,还是先送朝颜回去。
“没有。”
闻言,还在看结婚证的朝颜,不动声色的收起证件,嘴角撇了撇。
心下想着,仙草的生长周期,她自己都没有摸索出来规律,又怎么回复呢?
同时,还有些诧异,怎么师父回来了,没跟她发消息,陆屿川先得到了消息?
陆屿川眼帘微垂,呼吸声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几分,眉宇间染上一丝冷峻:“那明天你去接机,约好地点见一面。”
“好。”张耀就等这句话,才放下心。
因为陆屿川跟何老约好,是在商大的草药会碰面,顺便看看商大的师生,以及医圈的其他医师,有没有培育出新品种的草药,不说能跟仙草匹敌,但至少能对他的身体有所帮助。
所以,张耀是担心陆屿川不肯明天见面。
没想到,陆屿川居然松口,同意明天见面。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估计陆屿川的身体,已经难受到他本人都忍不下去的阶段,才会同意。
就在张耀准备发动车子,从镜子里看向陆屿川,要问先去哪时。
陆屿川猛地抬起手,冷白色的手指蜷缩起来,紧紧的拽住胸口处的衣料,手背青筋凸起,脑袋跟着垂了下来,前额的发丝在颤。
张耀心头一跳,立马熄住了刚发动的引擎,立马下了车走到后座,把车门拉开。
“三爷!”他一脸紧张的唤着,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一旁的朝颜:“朝小姐,麻烦你把另一边车门也打开透气,三爷他的身体不舒服。”
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要透气。
果然,陆屿川指尖的力道越发的大,透过发丝窥到一点点的脸色,变成了青紫色,像是呼吸不上来般。
张耀伸手去掰开陆屿川按着胸口的手,焦急的道:“三爷,不要按着胸口,要透气!我帮你把领口解开两颗,最近的药都没有什么成效……”
之前由何老搭线,联系上过鬼手,买过一两次药,都比医院里或者中医馆里开的药有效。
基本用上一年半载都没有再明显发过病,有着明确的药效。
后来听说仙草更有奇效,再次联系鬼手购买,对方居然不给,只给定一株,导致陆屿川现在连个药都没得吃。
“一点线索,都查不到么?”陆屿川松开手,语气顿慢,尽力在克制着疼痛般。
张耀眼帘一垂,闪过一丝无奈:“找不到,鬼手虽然是何老的徒弟,但何老都联系不上他。”
“给多点钱呢?”陆屿川的概念里,钱是最直接的办法。
要张耀还是摇摇头:“鬼手不缺钱。”
一旁的朝颜,挑了挑眉梢,心下暗道:之前不是缺钱的,最近缺钱。
“真是麻烦。”陆屿川往后仰着脖子,呼吸声重得可怕,像是体内的气无法流通似的,张开嘴在呼着气。
而张耀看着他万分难受,揪心不已:“我开车回去,叫钟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但他不知道,陆屿川能不能撑到家里。
话音刚落,张耀就跑到前座,准备要发动引擎。
朝颜拉起车门,单手支在车窗处,懒懒的道:“既然是呼吸不顺,不应该把口罩拿下来么?”
闻言,张耀动作一滞,觉得不无道理,便从镜子里,用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陆屿川:“三爷,要不……”
听朝小姐的?
陆屿川仰着脖子,青筋如悬河般显出来,沿着漆黑发根往下淌的冷汗,愈来愈密,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领。
“不……不行,我不能让外人看到我的脸……”
话音未落,眼前本就有点模糊的画面,忽然闪过一道影子,接着,面上一凉。
陆屿川瞳孔立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一黑,直接昏厥。
坐在前座的张耀,清楚的看到,朝颜趁着陆屿川在说话的时候,直接抬手揭开了陆屿川的口罩。
这动作,无异于是在虎口拔牙。
吓得张耀从车座翻个身,瞪大眼睛:“朝小姐!你!”
“命都没了,还在乎着一张脸。”朝颜不屑的吐槽了句,暗地里,趁着摘口罩的动作,指尖并着一根银针,借机扎到陆屿川的耳后。
所以陆屿川直接昏迷过去。
见状,张耀几乎大叫起来:“三爷!三爷你怎么了?”
说着,他满眼怒意的看向朝颜,声色凶横:“你对三爷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昏迷?”
朝颜抬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倒下来的陆屿川,然后用力的推开,不太想跟他有直接的接触。
“喂!”张耀急了。
她怎么敢这样对陆三爷?
朝颜不紧不慢的瞥了眼张耀,赶在张耀差点对她动手之前,悠悠然的说了句:“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刚刚那个情况下,如果再不对他做点什么,他可能会因为缺氧而窒息。”
张耀怔住,仔细琢磨才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所以,是她让陆三爷昏迷,而且也是在救陆三爷?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是说了么,只是睡着了。”
张耀半信半疑的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