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终究只是暂时的,风云并没有结束,还将继续。
武当山竹林遍布,绿草满地,鸟语声声,虫鸣啴啴。飞云道长、远云道长、鲱云道长和四大弟子在大厅内相聚,每个人脸上都不免流露出忧郁之色,因为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
正当这时鲱云道长的弟子朗月大叫道:“师父,师伯,师哥,不好啦,大事不好啦,有一贼子闯山门!”
飞云道长脸色顿时煞白,呼气加重,颤声说道:“那贼子样貌如何?现下闯到何处了?朗月,慢点儿说。”
朗月缓缓道:“那贼子不知样貌,只是穿着一件华美的青布长衫,佩戴一个平板的白布面具。他武功奇高,武当几百名弟子所结成的大剑阵和布下的小剑阵都阻拦不住,眼下恐怕已……”话音未落,一青衣平板白布面具人已进入大殿,发出怪笑。大殿众人见这神秘青衣人气度不凡,庄严肃穆,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而作为用剑高手的远云道长和飞云道长,一眼就瞧出此人绝对是剑道大家。虽没有佩剑,但此人光凭借白身所散发的剑势与剑力足以让他心惊胆战。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对我武当大打出手?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武当弟子们如何?”飞云道长急切问道。
神秘青衣人缓缓道:“飞云道长,你又何必多问?你明知,我的真实身份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放心,那些武当弟子们没有大碍,大多数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一部分是暂时陷入昏迷状态当中,他们一个时辰之后自然会醒。至于我来此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邀请远云道长和四大弟子前往日月岛作客,共同参详绝世武学《血五镇世功》,顺便品尝品尝日月岛的糕点茶水,如何?”他的语气虽平淡缓冲,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态度,且弥漫着致命的杀机。在场众人明白,他们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旦拒绝,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亡。
“如果拒绝了会怎样?”远云道长说。神秘青衣人笑道:“你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否则就跟外面的竹林一样。”只见他手一指,剑势漫天,剑光快得不可思议,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快剑了。大厅外的那一大片竹林被削得处于相同的高度,且横截面光滑如镜,泛着绿色的光芒,那些枝干杂叶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同一地方。
远云道长一见,刹时心如死灰,他已然明白了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旦拒绝,武当派上上下下最终结果绝对不会比嵩山派强多少。这神秘青衣人的手段,当真恐怖如斯。他心里虽惊惧万分,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惊恐之色。远云道长终是长叹了一口气,隔了半晌,才说道:“好,我答应你,和四大弟子一同前往日月岛。只希望你不要再妄作杀孽,对武当派大打出手。”飞云道长很想出声阻止,可一想到武当派的薪火传承,终是没有上前一步,他实在是太对不起远云师弟啊,让他平白无故去承担这么巨大而未知的灾祸啊!
“远云道长果然有大将名士之风。你且放宽心,我绝不会对武当派的人出手。这是日月岛的五块金牌令,正面是你和四位的名字,雕有金乌负日的图案。背面是约定时辰、地点和路径,在此处与其他客人集合,雕有月中玉兔的图案。记住,只允许你们五人前往日月岛。若有其他人跟来,后果自负。”神秘青衣人道,直把五块金牌令抛至五人手中。随即化作一团青烟,消失不见。
远云道长和四大弟子看着手中的金牌令,久久不能言语,只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醒不来噩梦。不过这次的噩梦是真实存在的,照进了现实。
大厅众人终是缓过神来,便赶忙走出大厅,紧急去查看各大弟子具体的受伤情况。毕竟他们可不能偏信那神秘青衣人的一面之词,谁又能保证他刚刚话语当中的真实性。众人一看均大惊,发现一半弟子被震晕,另一半弟子受了皮外伤,极少数弟子骨折。八人恍过神来,看来神秘青衣人的所言非虚,他确实未再多下狠手,属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待几百位弟子无碍之后,无数双眼睛落了泪,纷纷啼哭不止,他们有负武当的重托,连山门都守不住,让敌人犹如走过无人之境。飞云道长当众朗声说道:“行啦,我知道你们已经用尽全力了,但奈何敌人的武功太过高强。就连我们八人加在一起拼尽性命,恐怕都不是青衣人的对手,更何况你们呢?胜败乃武家常事,知耻而后勇,未来定要好好修行修练武功。在场的人,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是我武当最大的幸福了。”
在场的人一听掌门发话,便纷纷止住了哭泣声。受伤较轻的弟子,也已开始打扫清理现场。但个中的滋味,只有身处风暴或旋涡中心的他们自己才最是清楚明白,外人是无法体会的。此时的天色已渐渐黑了,大地似乎又要陷入一片幽暗之中,那看不见的地方什么罪恶都有可能发生,属实是没有人性的夜晚。
而皇宫大殿内的夜晚,总是那么漫长、那么寒冷、那么可怕。对于皇帝来说,他已经麻木习惯了这种过活。他太冷了,所以才明里暗里杀害了那么多人,借以使自己的血还有温度,能感受到自己还存在着,否则恐怕他早就无法继续生存下去了。
他明白,什么都不会长久,包括眼泪和欢笑,爱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