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父亲林大山和二妹林迎夏也前后脚进了家门。
此刻,两人看到小木桌上摆放的酱大骨,红烧肉,还有一小碗油脂渣,瞬间愣住了。
“孩他娘,这是干什么?”
林大山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他劳动了一辈子,
过惯了苦日子!
在他眼中,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攒了钱要给林胜利娶媳妇!
可是,
这一大桌子的肉,少说好几块钱。
林大山觉得自己的婆娘疯了!
往后的日子不过了?
“爹!是我将那野鸡卖了八块钱,置办的这些东西!”
“放心吧!不仅今天咱家要吃肉,以后每天都要吃肉!”
“你看大妹瘦的,下巴都能削铅笔了!”
说完,他便给林迎夏盛了一碗骨头汤。
“大妹!快趁热乎喝了这碗骨头汤,然后再啃大骨头!”
“我告诉你,现在学习任务重,营养可要跟上!”
说着,林胜利又从锅里拿了一个野菜饼子,放在了林迎夏的面前。
一时间,林迎夏激动地望着大哥,眼泪在不停地打转。
不过,林迎夏一直是个很能克制自己情感的姑娘。
她紧咬着下唇,但眼泪还是掉落在骨头汤中。
“谢谢大哥!”
林迎夏哽咽地喊了一声,便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了手中的大瓷碗里。
“傻丫头,谢我干啥!我可是你大哥啊!”
林胜利鼻子一抽,想起前世大妹的遭遇,更是唏嘘不已。
这一世!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上一世的悲剧的重演了。
他要让亲人们过上好日子。
“爹!你也吃吧!”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林胜利将一块大骨头递给了林大山,咧嘴笑道。
“吧嗒吧嗒!”
林大山放下手里的烟袋锅,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桌子前。
林胜利倒是没有说什么。
他自然明白父母的担忧。
毕竟,他们都穷怕了。
害怕吃了这一顿,恐怕以后都要挨饿了。
所以,林胜利明天要抓紧时间搞钱了。
只要明天自己的“麻辣田螺”卖出去,父母便会彻底放下心来。
吃完饭,
林胜利便将剩下的田螺给收拾好了。
等到第二天凌晨四点,林胜利便早早起了床。
他用了半小时的时间,
便将麻辣田螺给做好了!
林胜利装了满满两大桶,便喊着父亲一起抬到了村头。
昨天下午的时候,
林胜利便打听好了,这几天村里生产大队要安排牛车去县城拉肥料。
所以,林胜利便想着趁机蹭生产队的牛车。
赶车的是本家一个大伯,名叫林旺财。
前世林胜利对他的印象就不错,他一听林胜利要去县城,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坐上牛车,
两人便朝着县城出发。
因为桶上被林胜利用破衣服给蒙住了,所以林旺财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不问,
林胜利自然也不会主动说。
毕竟,自己现在做“麻辣田螺”这个事情,村里的人越少知道越好。
六十多里的路程,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了县城,林胜利便让旺财叔将他在煤矿门口放了下来。
两人约好,
林旺财去农技站拉上肥料,返回时林胜利还在这等着他。
望着林旺财赶着牛车走远了,林胜利立即双手拎着两个大水桶走到了煤矿大门口处。
这时候,
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放亮。
煤矿夜班的工人已经开始出井了。
虽然江原煤矿里面有食堂,但并不是免费的。
并且煤矿食堂的菜品就那么几样,煤矿工人早就吃腻歪了。
所以,许多煤矿工人都会去外面找点吃的。
还有一些当地的煤矿工人,都会买点食材回家去做。
这时候,
眼见下井的工人们开始朝着煤矿大门口走来。
林胜利立即提着两个大木桶走到了煤矿大门口前。
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九八二年了,
但改革的春风并没有完全吹遍祖国大地。
人们对于“投机倒把”还是有些忌惮的。
所以,
偌大的煤矿大门口,除了林不凡自己这个小商贩,
便只有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
这家伙胆子更小,都不敢来煤矿大门口。
他骑了个自行车,站得远远的!
林胜利仔细打量了那青年几年,他的车子上什么都没有。
身上只背了一个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包。
瞬间林胜利恍然大悟。
这小子应该是贩卖各种供应票的。
毕竟,
煤炭工人的手里有现钱,但是想要买肉、买布甚至是自行车这样的东西,必须还要有票才行!